擊去。餘負人青珞在鞘,逼不得已揮劍招架,連退三步,陡然身後疾風凜冽,卻是護在屋外的火雲寨人馬眼見金秋府遇襲,紛紛揮刀砍來,大喊大叫。餘負人倏然翻腕,噹噹噹連擋三刀,金秋府一聲長笑,掌力已按至他後心要害之處。
“保護寨主!”金秋府縱聲大呼,火雲寨眾人齊聲答應,餘負人心中大駭,形勢驟然失控,卻要如何是好?“金先生住手!池雲他——”一句話未說完,金秋府掌力已至,他匆匆招架,無暇說完。火雲寨人馬已有人衝入門去,檢視池雲的情況,餘負人青珞揮舞,眼見有人進入,不顧金秋府雄渾掌力在前,縱聲大喝,“別進去——”
“彭”的一聲悶響,剛剛踏進房門的人身如流星,竟剎那倒飛出去,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眾人愕然回首,只覺臉頰上濺上陣陣熱辣,伸手一摸,卻是滿手鮮血。金秋府駭然震驚,“怎麼回事?”瞬間砰砰連響,踏入房內之人四散受震飛出,倒地軟癱如泥,竟是全悉一掌震死!金秋府大步闖入房門,只見房內床榻之上一片紊亂,池雲坐在床上,臉頰潮紅,呼吸急促,眼神兇惡猙獰,正自惡狠狠的瞪著他。“寨主?”金秋府一聲呼喚,池雲身影一晃,一環渡月破空而出,金秋府驟不及防,硬生生一閃身,銀刀釘入右肩,血濺三尺!池雲觸目見血,一聲長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自金秋府身邊掠身而過,倏然拔去他右肩上的銀刀,瞬間奪門而出。餘負人人在門口,出劍急阻,池雲一揮衣袖,餘負人虎口有傷,青珞把持不住,脫手飛出,池雲一晃而去。餘負人轉過身來,急急扶住金秋府,“你——”
金秋府右肩傷口血如泉湧,一把將餘負人推開,咬牙切齒,甩袖一道火光沖天而起,他提氣厲聲大呼,“降雲魄虹,武梅悍魂,泣血啊——”這一聲厲聲震動山林,在客堂外信步的軒轅龍和殷東川驀然變色,善鋒堂外靜靜等候的火雲寨弟子聞聲躍起,排山倒海的喊殺聲中,數不盡的人影躍進善鋒堂圍牆之內。
隆隆的戰鼓雨點般敲打起來,火雲寨人馬唱著他們突襲劫掠之時慣唱的歌謠,“降雲魄虹,武梅悍魂,泣血遍灑山川,天地唯我縱橫……”地動山搖的呼喝幾讓好雲山戰慄,風雲聚合,樹木搖晃,劍會弟子相顧駭然,眼見條條精壯威武的漢子如狼似虎闖將進來,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招架。
唐儷辭人在房中,驟聞一聲厲喝,他五指一握,咯啦一聲手中水晶杯應手而碎,碎裂的水晶碎片混合半凝的血液深深扎入手掌,染紅半邊衣袖。火雲寨戰鼓擂起,他拂袖而起,便待出門,卻見桃衣一飄,一人淺笑盈盈的攔在門前,“唐公子,我思來想去,覺得你我還是有必要仔細談談。”
唐儷辭受傷的右手垂在身側,左手猶自斜搭在椅背上,他雙手皆有傷,紅潤鮮豔的血液順修長的五指而下,自尖尖如菱角兒的指尖點點滴落在地,地上椅上便如無聲的開了朵朵黑紅的小花。他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西方桃,幽暗華麗的屋內,碎裂的水晶、如花的血跡,雙手染血的男人……一切構成了一副妖異詭麗的圖畫,醞釀著一種陰暗的危險性……
“喲……”西方桃的目光自唐儷辭臉上轉到地上、再轉到他染血的雙手,嘴角略勾,“原來唐公子是忙於練妖法邪術……你的兄弟現在外頭殺人,你在這裡做什麼呢?”她溫柔的語音含著股說不出嘲諷的味兒,“你——救不了他了……他的命,在你讓他孤身去追人那一刻已經註定——在他跳下茶花牢的時候已經無藥可救,你是不是也該適可而止……該死心了?”她衣袍略拂,身姿說不出的妖嬈好看,“池雲這一局,是我贏了,並且——我讓你就在這屋裡聽著、看著——聽著被他所殺的人的哀嚎、看他殺人痛快的模樣,但你卻救不了他……甚至救不了中原劍會的任何一個人。”她柔聲道,“你是不是該服我?有沒有開始後悔——非要和我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