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個圈,黃衣飛揚,興致勃勃,“你說他不會死我一定說他會死,如果沒有我和你抬槓豈不是顯不出你這位曠世神醫救死扶傷的手段?嗯……他傷得這麼重又身無武功,結果一定會死。”
“玉團兒。”柳眼低聲道,“去樹林裡拾一些青色發黴的果子回來。”玉團兒應聲而去,未過多時,拾了十來個發黴的果子,兜在裙襬中帶了回來。柳眼從果子中選了一個,乃是一種爬蔓的甜瓜,在瓜上發黴處仔細檢視,只見那黴上掛著幾滴金黃色的水珠,他小心翼翼將那金黃色水珠取下,要玉團兒仔細敷在林逋胸口傷處。方平齋詫異的看他,這金黃色的水滴難道是療傷聖藥?區區微不足道的幾滴水珠,又能如何了?
但事情大出方平齋意料之外,那幾滴水珠滴落傷口,林逋的傷竟出乎意料的快速痊癒起來,之後每日玉團兒都尋獲幾個發黴的果子,經柳眼辨認之後,取出金黃色水珠,為林逋敷上。一個月之後,奄奄一息的林逋居然精神振作,能夠起身行走了。柳眼此人不是大夫,不會診脈看病,更不會針灸推拿,但何者能製為藥、何藥能治何病,他了如指掌,如此精通藥理而非醫術的人,方平齋平生僅見。
一個月時間過去,玉團兒仍舊未煉成那個陶罐,但身法武功卻已進步不少。林逋傷勢將愈,這下提出,他在東山不遠處有處房產,邀請三人到他家中暫住,至於這一人高的大缸,他會設法購買,也不必玉團兒如此辛苦。柳眼沒有拒絕,當下四人離開茶林,動身前往林逋在東山的房產。
山中日月自古長,柳眼自此深居林逋家中,為玉團兒煉藥。他煉藥初成,卻不知道這幾天江湖風湧浪急,發生了數件大事,而其中最大的一件,就是有人宣稱知道柳眼的下落——並且,如果有人能請少林寺未來方丈向他磕三個響頭,併為他作詩一首,他就告訴那人柳眼的下落。
柳眼隱居洞庭東山茶林的同時,唐儷辭卻從好雲山上下來了。
他上好雲山的時候,是餘負人輕裘馬車,千里迢迢送上來的,並且池雲沈郎魂左右為護,邵延屏成縕袍等人坐堂相迎,何等轟轟烈烈。他從好雲山上下來卻是踏著月色,在夜深人靜、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刻,越牆而出,直奔好雲山北方。
好雲山北去三十里地,是一座荒無人煙的大山,在深夜之中更顯陰森可怖。就算是白天要在這一座大山之中找到所謂“西風園”已是很難,何況夜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唐儷辭一身華麗的軟綢白衣,足踏雲紋鞋,負袖望著眼前這座黑壓壓的大山。
“西風園茶花樹下,有一處地牢。”
這是一個提示,也是一個陷阱,但他不得不來。就像上次他闖進菩提谷飄零眉苑,吃盡苦頭去找方周的屍體,這一次,計策仍是一樣的計策,而他也仍舊來了。
唐儷辭負袖仰望眼前的大山,看了一陣子,往前踏了一步,身形一起,正要往前奔去。身後突然有人道,“唐……唐儷辭……”唐儷辭腳步一頓,“你實在不該跟著我。”他身後那人搖了搖頭,“你要到哪裡去?”月光之下,這人青衣空手,臉色蒼白,但神色還算鎮定,卻是餘負人。唐儷辭回身微微一笑,“我出來走走。”柔和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其人眉目如畫,更顯風神如玉。
餘負人道,“出來走走,未免也走得太遠,你的傷……”他說到“你的傷”三字,整張臉突然脹得通紅,青筋爆起,過了好一會兒才苦澀的接下去,“你的傷尚未痊癒,不宜走這麼遠。”唐儷辭見他神色怪異,眼角上飄,挑起了一絲笑意,緩步走了回來,伸手一拍他的肩,“餘少俠……”餘負人入耳這三個字幾乎驚跳起來,唐儷辭目中含笑越發明顯,“這幾天心情好麼?”餘負人苦笑,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見唐儷辭緩緩伸出手來,食指微抬,掠起他一縷頭髮,柔聲道,“你欠我一條命……”月光之下,這張秀麗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