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什麼?他拉起狂蘭無行的衣袖,同樣在他關節之處摸到一枚細刺,心念一動,伸手往他眼角摸去。
眼角……眼窩之側,依稀也有一枚什麼東西插入其間,插的不算太深。宛鬱月旦收回手,手指輕彈,右手拇指、食指指尖乍然出現兩枚緊緊套在指上的鋼製指環,指環之上各有纖長的鋼針。左手輕撫狂蘭無行的右眼,宛鬱月旦指上兩枚鋼針刺入他眼窩之旁,輕輕一夾,那細刺既短且小,宛鬱月旦對這指上鋼針運用自如,一夾一拔之下,一枚淡黃色猶如竹絲一般的小刺自狂蘭無行眼角被取了出來。指下頓覺狂蘭無行眼球轉動,閉上了眼睛,宛鬱月旦溫和的微笑,笑意溫暖,令人心安,“聽得到我說話麼?如果聽得到,眨一下眼睛。”狂蘭無行的眼睛卻是緊緊閉著,並不再睜開。
“鐵靜。”宛鬱月旦拈著那枚小刺,鐵靜閃身而入,“宮主。”宛鬱月旦遞過那枚小刺,“這是什麼東西?”鐵靜接過那細小得幾乎看不到的淡黃色小刺,“這似乎是一種樹木、或者是昆蟲的小刺。”宛鬱月旦頷首,“請聞人叔叔看下,這兩人各處關節、甚至眼窩都被人以這種小刺釘住,導致不能活動,這東西想必非比尋常。”鐵靜皺起眉頭,“不知宮主是如何發現這枚細刺?”宛鬱月旦輕咳一聲,“這個……暫且按下,這若是一種毒刺,只要查明是什麼毒物,這兩個人就有獲救的希望。”他把梅花易數從頭到腳都摸了一遍,若是讓這位橫行江湖的逸客醒來知曉,未免尷尬,說不定還會記仇,還是不說也罷。
鐵靜奉令離去,宛鬱月旦的手搭在狂蘭無行身上,迅速的又將他全身關節摸索了一遍,心下微覺詫異,狂蘭無行身上的細刺要比梅花易數多得多,有時同一個關節卻下了兩枚甚至三枚細刺,這是故意折磨他、還是另有原因?人的關節長期遭受如此摧殘破壞,要恢復如初只怕不易。這小小的細刺,能釘住人的關節甚至眼球,但為何在特定的時候,這兩人卻能渾若無事一樣和人動手?難道動手之前會將他們身上細刺一一取出,任務完成之後再一一釘回?不大可能……
除非——引弦攝命之術發動的時候,能令這兩個人渾然忘記桎梏,令他們對痛苦失去感覺,從而就能若無其事的出手。而這種方法只會讓他們的關節受損更加嚴重,要醫治更難,就算救了回來,說不定會讓他們失去行動的能力,終身殘廢。
好毒辣的手段!
宛鬱月旦整理好狂蘭無行的衣裳,坐回床榻,以手支頷,靜靜的思索。過了一會兒,他對門外微微一笑,“紅姑娘,請進。”
門外雪白的影子微微一晃,一人走了進來,正是紅姑娘。眼見站得筆直的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兩人,紅姑娘的眼睛微微一亮,眼見兩人氣色憔悴,奄奄一息,眼睛隨即黯淡,“他們如何了?”
“他們還好,也許會好,也許會死。”宛鬱月旦微笑道,“紅姑娘不知能不能解開他們身上所中的引弦攝命之術?”紅姑娘目不轉睛的看著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他們身上的引弦攝命術不是我所下,但我的確知道是哪一首曲子。不過……”她幽幽嘆了口氣,“他們未中引弦攝命之前就已經是神智失常,而且不知道誰在他們身上下了什麼東西,這兩人終日哀嚎,滿地打滾,就像瘋子一樣。是主人看他們在地牢裡實在生不如死,所以才以引弦攝命讓他們徹底失去理智。現在解開引弦攝命之術,只會讓他們痛苦至死。”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宛鬱月旦,“你當真要我解開引弦攝命之術?”
“嗯。”宛鬱月旦坐在床上,背靠嶄新的被褥,姿態顯得他靠得很舒服,“紅姑娘請坐。”紅姑娘嫣然一笑,“你是要我像你一樣坐在床上,還是坐在椅子上?”宛鬱月旦眼角溫柔的褶皺輕輕舒開,“你想坐在哪裡就坐在哪裡,我有時候,並不怎麼喜歡太有禮貌的女人。”紅姑娘輕輕一嘆,在椅上坐下,“這句話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