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扇輕搖,剛才離去的那名少年人牽著一匹白馬,馬上揹著昏迷不醒的林逋,赫然又出現在柳眼和玉團兒身後,“我對你們兩個實在很有興趣,罷了罷了,捨不得離開,只好大膽上前攀交情,看在剛才我救了你們兩條命的份上,可以把你身邊的石頭讓給我坐一下嗎?”
“方平齋。”玉團兒睜大眼睛,“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方平齋笑道,“因為我很無聊,你們兩人很有趣,並且——我雖然救了這個人的命,但是我不想照顧他。”玉團兒一眼望去,只見林逋胸口的傷已被包紮,白色繃帶上塗滿一些鮮黃色的粉末,不知方平齋用了什麼藥物,但林逋臉色轉紅,呼吸均勻,傷勢已經穩定。柳眼淡淡看了一眼方平齋,方平齋嘴露微笑,紅扇搖晃,“你叫什麼名字?”柳眼淡淡的道,“我為何要告訴你?”方平齋端坐在他面前另外一塊大石上,“哎呀!名字是稱呼,你不告訴我,難道你要我叫你阿貓或者阿狗,小紅或者小藍麼?”柳眼道,“那是你的事。”
“嗯——你的聲音非常好聽,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男人的聲音,你旁邊那位是我聽過最難聽的女人的聲音,我的耳朵很利。”方平齋用紅扇敲了敲自己的耳朵,“既然你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你又穿的是黑色衣服,我就叫你小黑,而你旁邊這位,我就叫她小白。”玉團兒仍在關心馬背上的林逋,聞言道,“我叫玉團兒。”方平齋充耳不聞,談笑風生,“小白,把馬背上那位先生放下來,他身受重傷再在馬背上顛簸,很快又要死了。”玉團兒輕輕把林逋抱下,讓他平躺在地上,“我叫玉團兒。”
“黑兄,我能不能冒昧問下,你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慘絕人寰的事,又是什麼人如此有創意和耐心,把你弄成這種模樣?哎呀呀,我的心實在好奇、很好奇、好奇得完全睡不著呀。”方平齋搖頭道,“我實在萬分佩服把你弄成這樣的那個人。”柳眼不理不睬,玉團兒卻道,“天都沒黑,你怎麼會好奇得睡不著?”方平齋道,“呃——有人規定一定要天黑才能睡覺嗎?”玉團兒怔了一怔,“那說得也是。”方平齋轉向柳眼,“我剛才聽見,你說你一生只有一件事、只恨一個人,如果你告訴我好聽的故事,讓我無聊的人生多一點點趣味,我就替你去殺讓你怨恨的那個人,這項交易很划算哦,如何?”柳眼淡淡的道,“哦?你能千里殺人麼?”方平齋紅扇一揮,哈哈一笑,“不能但也差不多了,世上方平齋做不到的事,只怕還沒有。”柳眼道,“把我弄成這樣的人,叫沈郎魂。”
方平齋怔了一怔,“這樣就完了?”柳眼淡淡的道,“完了。”方平齋道,“他為什麼要把你傷成這樣?你原來是怎樣一個人?講故事要有頭有尾,斷章取義最沒人品、沒道德了。”柳眼閉上眼睛,“等你殺完了人,我再講給你聽。”方平齋搖了搖頭,紅扇背後輕扇,“頑固、冷漠、偏執、怨恨、自私、不相信人——你真是十全十美。”聽到這裡,玉團兒本來對這黃衣人很是討厭,卻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方平齋哈的一聲笑,“我的話一向很精闢,不用太感動。黑兄不肯和我說話,小白,告訴我你們兩個到洞庭東山靈源寺來做什麼?說不定我心情太好,就會幫你。”
“我們到東山來採茶煉藥。”玉團兒照實說,“我得了一種怪病,他說能從茶葉裡煉出一種藥物治我的病。”方平齋哦了一聲,興趣大增,“用茶葉煉藥還是第一次聽說,有趣有趣,你們兩個果然很有趣,那我們現在即刻搭一間茅草屋,以免晚上風涼水冷。”他說幹就幹,一句話說完,人已竄進樹林,只聽林中枝葉之聲,他已開始動手摺斷樹枝,用來搭茅屋。玉團兒和柳眼面面相覷,柳眼眼神漠然,無論方平齋有多古怪他都似乎不以為意,玉團兒卻是奇怪之極——世上怎會有這種人?別人要煉藥,他卻搭茅草屋搭得比誰都高興?
黃昏很快過去,在夜晚降臨之前,方平齋已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