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桃是個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在普珠上師眼內就如一草一木一石一雲,絲毫未入他眼底心內。
池雲站在唐儷辭身後,白毛狐狸對普珠還真不是普通的關注,他的目光一直看著西方桃,這女人雖然美貌之極,在池雲眼內也不過是個“女人”,但出於某種野獸般的直覺,他橫豎看這女人不順眼,似乎在她身上就是有種什麼東西特別不對勁,只是一時說不上來。蒲馗聖捉完了門外的毒蛇,如獲至寶,將它們統統關入地牢之中,燻以雄黃,待一一清點。談及將來局勢,不必唐儷辭多說,邵延屏也知中原劍會一戰大勝風流店,碧落宮必定呼應劍會之勢,做棒打落水狗之舉,江湖局勢已定,自古邪不勝正,真是至理名言。幾人談話之間,忽然一名劍會弟子匆匆趕來,慘聲道,“啟稟先生,在半山腰發現上官前輩的……上官前輩的遺體……”邵延屏大驚站起,“什麼?”眾人紛紛起身,那劍會弟子臉色蒼白,“上官前輩被一支尺來長的枯枝射穿心臟,乃是一擊畢命,看樣子……看樣子並未受多少苦楚。”蒲馗聖變色失聲道,“世上有誰能將上官飛一擊畢命?他人在何處?”
“阿彌陀佛,方才上山之時我與上官前輩擦肩而過,他說他要前去處理風流店設在山腰的伏兵,難道伏兵之中另有高手?”普珠眼眸一閉,語氣低沉甚感哀悼。劍會弟子道,“但上官前輩並非死於風流店設有埋伏的地點,乃是死於山間樹林之中。”邵延屏表情凝重,“我這就去看看,是誰能以一截枯枝將九轉神箭一擊畢命,風流店中若有這等高手,昨夜之戰怎會敗得如此輕易?至少他也要撈幾個本錢回去,只殺一個上官飛能改變什麼?”
“先生,上官前輩的遺體已經帶回。”那劍會弟子匆匆退下,未過多時,上官飛的屍身被人抬了進來,怒目弩張,右手仍緊緊握住他的長弓,背上長箭已所剩無幾,胸口一截枯枝露出,浴血滿身。眾人皆盡默然,一戰得勝,卻終是有人浴血而死,縱然勝得再風光榮耀,對於死者而言,畢竟無可彌補,唯餘愧然傷痛。默然半晌,唐儷辭突然道,“上官前輩的死……是因為戰力不均的緣故。”
“什麼戰力不均?”邵延屏嘆了口氣,喃喃的道,“是誰殺了他,是誰……”唐儷辭的衣袖整潔,昨夜之戰唯有他衣袂不沾塵,兵器不血刃,幾乎並未下場動手,“如果昨夜之戰中,其實不僅僅有三方的利益,而有第四方參與其中,那風流店如此奇怪的大敗而歸、上官飛前輩暴斃就能夠解釋。”他環視了眾人一眼,“計算一下便知,中原劍會有成大俠、邵先生、上官前輩、董前輩、蒲蛇尊、蔣先生、餘負人七大高手,其餘諸人也都身手不弱,加上沈郎魂、池雲和唐儷辭,實力強勁。”微微一頓,他繼續道,“但唐儷辭重傷在先,風流店的高手卻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單憑柳眼一人劍會就至少要分出三人應付,撫翠和紅蟬娘子要兩人聯手對付,餘負人和蔣文博卻失手被風流店所擒,如此算來本來劍會有十大高手可以使用,如今十中去十,正好打成一個平手——但是——”他平靜的看了眾人一眼,“但是唐儷辭的重傷卻是裝的,一旦交戰,我方立刻比對方多了一個可用之人,均衡的戰力就被打破了。”
“所以本來靜待我劍會和風流店打得一個兩敗俱傷的第四方勢力必須維持戰力平局,劍會多了一人出來,他就殺了上官飛。”邵延屏恍然大悟,“因為有第四方勢力從中攪局,本來我與上官前輩聯手對付撫翠,上官前輩一死,撫翠脫身自由,前來襲擊唐公子,又導致唐公子和成縕袍必須分身應對撫翠,使圍攻柳眼之人減少了一個半人,導致平局的戰果。”唐儷辭微微一笑,“或許有人曾經是如此計算,但真正動手之時形勢千變萬化,他不可能預計到所有的變化,即使他殺了上官前輩,我等依然能夠生擒柳眼,而非戰成平局,只不過沈郎魂突然將柳眼擄走,導致戰果成空,這種變化是無法預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