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靜坐船舷正在釣魚,“哼!”若有人自遠處望來,只見是一人乘舟垂釣,極難想象這船上的兩人,正是前些日子讓武林翻天覆地的人物。
舟蓬之中,唐儷辭懷抱鳳鳳,背靠蓬壁而坐。他的臉色依然很好,然而手按腹部,唇色微白,自受柳眼一掌,腹中便時時劇痛不已。那一掌傷並不重,卻似傷及了埋在腹中的方周那一顆心,導致氣血紊亂,數日之內,不宜再動真氣。而此時此刻,正是追蹤風流店最佳的時刻,偏偏池雲蹤跡杳然,自從躍下青山崖檢視唐儷辭的生死,他竟一去不復返,突然之間失蹤了。
“池雲或者真的被風流店所擒,也或者——說不定已經死了,你作何打算?”沈郎魂手握釣竿,線上分明有魚兒吞餌,他紋絲不動,不過片刻,那塊餌就被魚吃光,他一甩手腕,收起魚鉤,再掛一塊餌料,如此重複。
“死?”舟裡唐儷辭柔聲道,“我最恨這個字。”沈郎魂道,“就算你恨,也不能保證池雲不會撞上柳眼,不會被他一琵琶震死。”唐儷辭尚未回答,岸邊傳來馬蹄聲,騎馬之人似乎不願走得太快,只是緩緩跟在船後,隱身樹林之中。“哈哈,”沈郎魂淡淡的道,“小丫頭真是神機妙算,竟然知道你我會在這裡路過,又跟上來了。”唐儷辭輕輕撫摸了下鳳鳳的肩頭,小孩子的肌膚觸手柔潤細膩,十分可愛,“這個……只能說妾有心而君無意了……談情說愛,也要你情我願,雖然鍾姑娘是個美人,但也是個小孩子。”沈郎魂嘴角一勾,“你是說你嫌她太小了?”唐儷辭道,“豈敢、豈敢。”沈郎魂忽問,“你可有妻室?”唐儷辭微微一笑,“我有情人,卻無妻室。”沈郎魂一怔,唐儷辭說出“我有情人”四字,大出他意料之外,“能得你賞識的女子,不知是何等女子?”唐儷辭的眼神微微飄了一下,依稀有些恍惚,“她……不說也罷,你的妻子又是什麼樣的女子?”
“我的妻子,一介農婦,洗衣種地、織布持家的尋常女子,平生心願,便是為我生個兒子。”沈郎魂淡淡的道,“她是個好妻子。”唐儷辭輕輕一嘆,“平生心願,便是為你生個兒子,有妻如此,真是你的福氣。”他言下似有所指,曖昧不明。沈郎魂嘴角微微一勾,“你的情人,可是那萬鑫錢莊的老闆娘?”唐儷辭笑了起來,“她半生艱辛,若是有唐某這樣的情人,豈非命苦之至?”沈郎魂淡淡一笑,“你倒也有自知之明。”唐儷辭抱起鳳鳳,鼻子在嬰兒柔嫩的臉頰上輕輕磨蹭,入鼻滿是香軟的味道,突然微微啟唇,含住鳳鳳柔軟的耳朵,鳳鳳咿呀一聲,小小的拳頭用力打向唐儷辭的臉,唐儷辭閉目受拳,咬住鳳鳳的耳朵輕輕的笑。
“池雲在貓芽峰下失蹤,正逢風流店退走之時,不過既然風流店一著之失,在碧落宮留下許多深韻內情的白衣女子,那風流店的據點必定要在短期內遷走,否則宛鬱月旦指使邵延屏帶人掃蕩,豈非全軍覆沒?所以就算找到了據點,也未必救得到人。”沈郎魂改了話題,再換一個魚餌,甩入水中,“化明為暗,讓碧漣漪代你在碧落宮中享受英雄之名,難道你已知道追尋的方向?”
“這個……是告訴你好呢?還是不告訴你好呢?”唐儷辭放開鳳鳳,閉目恣意享受微薰的江風,“還是不告訴你比較好。”沈郎魂微微一曬,“你已聯絡上風流店中臥底之人?”唐儷辭哎呀一聲,似笑非笑的睜眼,“沈郎魂不愧五萬兩黃金的身價,果然和池雲不同。”沈郎魂突地挫腕吊上一尾魚兒,但聞那活魚在船舷上不住跳躍,噼啪作響,“他用什麼方法告訴你池雲沒事?又用什麼方法告訴你風流店行動的方向?”唐儷辭紅唇微張,舌尖略略舔在唇間,卻道:“好一條滑鱗彩翅,想不到這母江之中,竟然有這種絕世美味。”
沈郎魂將那尾活魚捉住,這尾魚兒渾身光滑無鱗,猶如鱔魚,但長得和一般鯉魚並無差異,只是魚翅色作五彩,十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