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冷笑的是池雲,他受唐儷辭之命在崖邊守衛,唐儷辭卻沒告訴他全盤計劃,“該死的白毛狐狸,老子和你打賭,這等大作人情的伎倆,一定是那頭狐狸的手筆!”
沈郎魂擦去嘴邊被絃音震出的血跡,淡淡的道,“嘿,若都是他的計劃,非拿藥丸和出路要挾眾人聽他號令不可,如此輕易放過機會,一定是宛鬱月旦參與其中。”池雲收起一環渡月,“一頭老狐狸加一頭小狐狸,難怪今夜風流店一敗塗地,不過但看那‘尊主’斬斷過天繩的手法,無情無義、心狠手辣,根本沒有意思要今夜上山之人活命,咱們雖然沒輸,但也不算全贏,這些人,都是他的棄子。”沈郎魂眼望對面山顛,緩緩的道,“碧落宮固然大獲全勝,今夜之後再度揚名武林,並且結下善緣,擁有了稱王的資本,但是真正的勝負並不在此……”池雲哼了一聲,“某隻白毛狐狸自稱武功天下第一,老子何必為他擔心?”沈郎魂也哼了一聲,“你不擔心就不會有這許多廢話。”池雲突地探頭到他身前一看,沈郎魂淡淡的道:“做什麼?”池雲瞪眼道,“你說話越來越像老子,老子看你真是越來越順眼。”沈郎魂一頓,“你那未過門的妻子還在樹林裡,不去敘敘舊情?”池雲轉身望樹林,呸了一聲,“今夜不殺白素車,我不姓池!”大步而去。
宛鬱月旦房中。
成縕袍靜聽外邊諸多變化,突而深深吸了口氣,“原來所謂稱王之路,也能如此……”宛鬱月旦指間猶自握著那撞碎的茶杯瓷片,瓷片銳利,在他指間割出了血,但他似乎並不覺痛,輕輕嘆了口氣,“盡力而為,也只能如此而已,局面並非我能掌控,誰知哪一天便會兵戎相見,犧牲自己所不願犧牲的人。”成縕袍舉杯飲盡,“但你還是執意稱王。”宛鬱月旦道,“嗯……但王者之路,世上未必只有一種。”成縕袍放下茶杯,突然道,“或許有一天,你能開江湖萬古罕見的時代。”宛鬱月旦溫柔的微笑,眸色緩緩變得柔和清澈,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也許……但其實我……更期待有人能接我的擔子。”成縕袍凝視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你真不是個合適稱王的人。”王者之心,隱退之意,焉能並存?宛鬱月旦要稱王天下,所憑藉的不是野心,而是勇氣。
你真不是個合適稱王的人?宛鬱月旦沒有回答,眼眸微閉,彷彿想起了什麼讓他無法回答的往事。
門外面具人群三五成群低聲議論,突地有一人一言不發,往蘭衣亭中奔去,兩位姑娘發藥完畢,輕聲細語解說如何自冰道退下碧落宮,解說完畢,不少人原地猶豫,大部分人退入冰道,卻仍有六七十人經過考慮,緩緩走入蘭衣亭。
“成大俠請留下休息,我尚有要事,這就告辭了。”宛鬱月旦站了起來,對成縕袍微笑,“蕭大俠就在隔壁,還請成大俠代為照看一二。”成縕袍頷首,宛鬱月旦仔細整好衣裳,從容且優雅的往蘭衣亭走去。
他沒讓任何人帶路,也沒讓任何人陪伴,行走的樣子甚至顯得很平靜,微略帶了一絲慵懶隨性。
池雲大步踏進樹林,卻見樹林之中人影杳然,不見白素車的人影,連方才一起進入樹林的四個白衣女子也都不見,不禁一怔。這樹林也就寥寥數十棵大樹,五個大活人能躲到哪裡去?但確實五個女子便是不見了。
樹林外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仍如兩具殭屍般立在山崖邊,沈郎魂拾起兩塊石子,隨手擲出,撲撲兩聲,竟然盡數打中兩人身上的穴道。他閱歷本多,但對於眼前此中情形卻是大惑不解——這分明是兩個極強的戰力,卻是為何不能行動?難道是因為那琵琶聲斷了?但如此說法不通清理,如果這二人只能受樂聲指揮,而風流店的“尊主”本就打算把他們當作棄子,那豈非是帶了兩個廢人到碧落宮來送死?如果不是,那這兩人被留在碧落宮的用意是什麼?心念剛轉,池雲已從樹林中出來,滿臉疑惑,沈郎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