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無遺漏,那要與唐某合作的,究竟是何事?”
“你我合作,讓祈魂山一戰屍橫遍野妖魔成行,等皇城禁軍一動……我助你將風流店裡裡外外殺得一乾二淨,澄清你絕非邪魔外道,讓你成為江湖第一人。”黃袍人道,“唐公子散盡家財奔波千里,不就是為了登臨天下第一、受萬人敬仰嗎?我助你登巔峰,你助我成大業。而你——只需讓中原劍會往飄零眉苑送入更多人手,同時收回柳眼所制的解藥。”
“不需我勸服家父,輔佐先生復國?”唐儷辭又咳了一聲,仍是似笑非笑。
“勸服?輔佐?”黃袍人哈哈大笑,“他也配?”
“青山。”在謝姚黃情緒高漲之時,春灰方丈宣了一聲他的法號,在其人背上點了幾處穴道。謝姚黃乍然驚醒,長長吁出一口氣,頓了一頓,似是對自己方才說出這許多話惱羞成怒,驀然轉身。
春灰嘆息一聲,“真氣浮動,你暫且回房服藥,休息片刻。”
謝姚黃嘿了一聲,看了唐儷辭一眼,“你若不識抬舉,即刻便殺了你。”言罷大步離去。
唐儷辭閉上眼睛。
“殺孽大熾,癲狂而死。”
這位瘋子《往生譜》練得不怎麼樣,但神智已近癲狂了。
“阿彌陀佛。”春灰方丈嘆息了一聲,“他也是一個可憐人。”
“他是誰?”傅主梅十分茫然。
“謝姚黃,黃姚謝。”唐儷辭輕輕的道,“姚黃者,牡丹之王。謝姚黃,便是鬼牡丹。”隨即他眼角一挑,看向站在一旁,似是神魂出竅,不言不動的鐘春髻,“鍾姑娘別來無恙?”
黑紗蒙面的鐘春髻猛然一顫。
春灰方丈溫和的道,“鍾姑娘,動手吧。”
鍾春髻一步一步向前,左手拉住唐儷辭的鐵鐐,右手倏然拔出一柄尖刀,將他用力一扯。唐儷辭在鐵鐐上一晃,露出半個背脊,鍾春髻右手一刀劃下毫不猶豫,正像對待傅主梅一樣,要在他背後開出一個大口子來。
“阿儷!”傅主梅大叫一聲。
唐儷辭隨著鐵鐐搖晃,輕飄飄的轉了一個圈。
“叮”的一聲微響,鐵鐐隨風而斷,第一節鐵鐐彈起,正中毫無防備的春灰方丈的穴道。與之同時,數十道寒芒飛起,那些扎入他穴道的毒針和被他扭斷的零碎往四面八方飛去,射入了身周把守的那十八名力士胸口。
十八人應聲倒下,這些人魁梧有力,但不是高手。天清寺對鐵囚籠過於自信,卻不知道唐儷辭第一不怕劇毒,第二……便是不怕受傷。
他的確是串在了刑具和鐵鐐上,但那些刑具和鐵鐐並沒有釘牢在支架上。方才黑暗之中,傅主梅心情激盪,一心只想說雪線子究竟是如何死的,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唐儷辭弄斷了鐵鐐的大部分接頭,只留下淺薄的一點連線。
阿儷身上掛了這麼多刑具,受了這麼多傷,居然還能動手?他方才任憑鬼牡丹欺辱,究竟是無力反抗,還是故意示弱?
鍾春髻眼看唐儷辭突然動手,大叫一聲,想也不想,扔下長刀往外就逃。然而一步之後,她就被唐儷辭一把抓了回來。
唐儷辭半面塗血,唇角微微一點乾裂,本應淒厲可怖,卻並不難看。他舔了一點唇角的傷口,舌尖上染了一點點血,似是一點淡粉。鍾春髻盯著他的舌尖,心裡滿是絕望。
唐公子……知道她心裡的妄念。
他輕而易舉就可以用那些妄念引誘她屈服。
她之所以無路可走,變成一個罪人,都是因為受了他的引誘。
“鍾姑娘。”唐儷辭聲音溫柔,手上毫不留情,嘶的一聲撕開了她的衣袖——她衣袖之中藏著一個盒子,方才那一刀要是得手,這盒中之物大概就要送入唐儷辭的背脊。
“雪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