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車毫不含糊,碧漣漪拔劍在手,她立刻欺身上前,一刀往碧漣漪頸上砍去。這一刀看似莽撞,但她身後眾多女使紛紛暗器出手。碧漣漪一時間前後左右俱受牽制,他長劍劍花一挽,噹噹幾聲打落幾枚暗器,那些暗器各有不同,絕非出自同一門派。而白素車這橫砍一刀氣勢如虹,絕非試探,碧漣漪打落暗器後匆忙出手抵擋,只聽“當”的一聲,白素車被他震退一步,然而此女狠絕,右手刀剛被震退,整個人身形未穩,她就左手入懷拔出一柄明晃晃的什麼東西,往碧漣漪胸前刺去。
碧漣漪在瞬息之間連擋兩個回合,氣息已亂,白素車這當前一刺,他幾乎就沒能避得過去。危急之時,成縕袍衣袖一拂,捲住白素車手中的兵器,白素車死不放手,雙方勁道一扯,但見一蓬血花飛起,白素車左手被那兵器劃傷,鮮血被成縕袍勁風捲起,灑上半天。
然而她左手不知握著什麼兵刃居然寧願被那東西重傷,猶不放手。那東西並不長,白素車左手血流如注,把那東西染得猩紅一片,只隱約看得出那依稀是一把小刀。
成縕袍自不會和白素車這等後輩女子一般見識,冷冷的道,“白家小輩,若你自此罷手,回家向你父負荊請罪,我可不殺你。”
白素車左手垂下,任那鮮血一點一滴掉落塵土,右手刀依然緊握。
夜風拂過面紗,她淡淡的道,“爾等回去轉告白玉明,白素車大錯已成,回頭無岸,此番若不能隨尊主立下功業,天下之大,我亦無處可去。”她刀刃一轉,直指碧漣漪,“殺人者誰,不過白某。殺一人罪天下,而殺萬人……卻可成一將。”
成縕袍等眾人為之一怔,此女身姿纖細,比之鄉野村婦更不似有霸道之風,然而她揮刀在前,殺意凜然,竟有一去不回的傲慢。
她與其父,竟是如此不同。
旁人不知白素車要做什麼,紅姑娘冷眼旁觀,已知她三番四次刀指碧漣漪,定是對碧漣漪有所圖謀。她突然伸手,抓住了碧漣漪的手腕,低聲道,“隨我來。”
碧漣漪一怔,飄零眉苑派出如此多高手,紅姑娘居然要他離開?以他的估算,這二三十位來歷不明的白衣女子武功不弱,神智有異,單憑成縕袍和孟輕雷二人未必能輕易取勝。紅姑娘抓住他的手腕,拖著碧漣漪往後退去。
白素車面紗之上的眉眼似有微微一動,彷彿笑了一笑,隨即她發出一聲低嘯。她身週二三十位白衣女使徑直對著碧漣漪和紅姑娘衝了過去。
這些女子來歷不明,人人都知她們可能出身名門正派,為風流店諸多奇詭手段控制,也不敢狠下殺手。她們手中暗器紛紛出手,其中兩人自袖中取出機簧,對著碧漣漪和紅姑娘射出一物。那東西由兩把銀色機簧一起射出,在半空中光芒閃爍,彷彿一縷璀璨銀絲,飛到半空驀然開啟,卻是一張精緻大網,對碧漣漪和紅姑娘當頭罩落。
這暗器出乎意料,碧漣漪反拉住紅姑娘,左手脫下外袍,往上一揚擲入網中。那銀絲網碰觸實物驟然收緊,將碧漣漪的外袍收束捲成一團,落在了地上。要不是碧漣漪應變得當,他和紅姑娘就要被這張銀絲網當場扣住。碧漣漪一看地上那網如此纖細,若是扣在人身上,只怕皮肉都要被勒出幾塊,眉頭緊蹙。
孟輕雷已經脫口而出,“雙魚姬!”
那兩位用機簧彈出大網的白衣女子雙雙亮出兵器,卻是很少見的一對長刺,就像兩根又長又滑的尖棍。這兩根長刺一出,在場眾人均已認出,這兩位並非“少女”,而是南海靈武島上一對煞星。這兩人乃是姐妹,兵器都是長杆魚叉,都已年過四旬,平時只在靈武島上活動,凡是上島的男子都被她倆殺了,女子留下作為奴隸。
誰也不知風流店是怎麼招攬了這兩個女煞星,此時這二人雙刺出手,一起向後退的碧漣漪和紅姑娘刺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