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寂靜于山中的飄零眉苑咯咯幾聲,幾乎被塵土掩埋的入口緩緩開啟,幾條人影疾馳而出,瞬間就進了樹林之中。中原劍會孟輕雷帶著一組人馬正在盯梢,見狀立刻追了上去。
從飄零眉苑出來的是十來個白衣女使,夜裡白衣女使蒙面疾行,看起來頗為詭異。她們也不說話,就徑直往中原劍會主營帳篷裡衝去。孟輕雷一行人緊追不捨,白衣女使身法飄逸,兩隊人馬在中原劍會營帳前相遇,孟輕雷一行居然差一點沒追上這群白衣女使,他心中震驚。要知他和邵延屏乃是好友,武功不相上下,即使比之成縕袍略遜一籌,也已經是劍會中有數的高手。
以他的身法,居然差點追不上這群白衣女使?
這些年紀輕輕的少女身上必然有古怪。
與孟輕雷一同盯梢飄零眉苑的是霍旋風,此人不好女色,將一眾白衣女使視為無物,匆匆將人攔下,一刀就往帶頭的白衣女子身上砍去。帶頭的白衣女子輕紗蒙面,飄然一轉,居然也是拔刀出鞘,架住了霍旋風一刀。此女刀法凌厲,居然還大開大合,雙刀一架,霍旋風差點被她震退一步,不禁大吃一驚。
霍旋風身後的幾位弟子紛紛敗在白衣女使刀劍之下,這些女子內力雄渾,不遜於江湖名家。孟輕雷和霍旋風都沒有佔到便宜,兩人相視一眼,各自心驚。而帶頭的女子橫刀在前,孟輕雷一眼認出這是斷戒刀,喝道,“白素車!”
帶頭的蒙面女子不動如山,毫無反應。
孟輕雷拔劍相向,“白素車!你倒行逆施,為虎作倀!你可知自從你離家失蹤,白兄日夜難安,身患重病,已多日臥床不起?你娘至今不肯相信你竟投入風流店中,逢人便說你和池雲一起被唐儷辭害了!白兄便是受妻女所困,憂思抑鬱,這才臥病不起——你若還有半分良知,就當自絕當場!白府數十年清譽就是葬送在你的手上!”
他與白玉明也是多年至交,白玉明自少時到老都是謙謙君子,娶的妻子元蘇也是出身書香門第、生性溫柔婉約的美人,誰知生下的女兒竟如此倒行逆施,也難怪白玉明要想不通,更難怪元蘇要癲狂。
帶頭的蒙面女子確是白素車,她垂眸聽著孟輕雷聲聲控訴,依然毫無反應,彷彿別人口中悽慘狼狽的不是她的爹孃。她身後那群白衣女使也是一樣,對孟輕雷所言及的人間慘事無動於衷。霍旋風低聲道,“孟兄,這些女子舉止詭異,恐怕有詐。”
就在孟輕雷斥責之時,中原劍會的帳篷里人影晃動,紅姑娘撩開簾幕,和碧漣漪、成縕袍並肩走了出來。
她也並沒有休息,碧落宮自擔開山之事,這開山之後,誰去拼命才是重中之重。正和成縕袍商議之時,就聽到了林中一片喧譁,孟輕雷和白素車打起來了。
飄零眉苑正避戰不出,白素車居然帶人單刀直闖中原劍會主帳,這種事過於離奇,必然有詐。紅姑娘在風流店之時就和白素車關係不睦,當時她一心在柳眼身上,深覺此生此世只有自己能安撫柳眼心中傷痛,只有自己能聽柳眼手下一曲琴音,白素車算什麼?當年白素車武功算不上最高,樣貌在白衣女使中也算不上一流,卻憑什麼她竟能步步高昇,到如今成了玉箜篌手下有數的幾名悍將之一?
她將武功練了起來——不管是透過何種歪門邪道——她不但武功今非昔比,連神態氣質都與當初那個剛入風流店,對一切都小心謹慎的少女全然不同。
當年一葉障目,如今紅姑娘凝視著輕紗蒙面的白素車,若無絕頂信念——誰能在風流店那種鬼地方逆流而上,踏血橫屍,屹立不倒?眼前此人,究竟是惡中鬼、還是……
白素車可不管紅姑娘心中在想什麼,她心裡素來也沒有小紅此人。玉箜篌要她生擒碧漣漪,她很清楚,玉箜篌既要試探她,又要試探王令秋,還要她和王令秋互相牽制,彼此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