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一頭灰髮在白衣映襯之下,頗顯暗淡。
“他居然沒有叫你去查‘呼燈令’?”水多婆指著莫子如,萬分詫異,“這世上除了你,誰知道王家人都長得什麼鬼樣?你不去誰去?”
莫子如也很詫異,他都準備好了繼續當“玉簫山寶瓶尊者”,結果唐儷辭就這麼走了?
兩人面面相覷,正在這時,門外簾幕一動,柳眼緩緩走了進來。
他一見二人臉色不對,怔了一怔,“怎麼了?”
柳眼那張傷痕累累的臉,在水多婆的萬分嫌棄之下,終於治得見了人形。玉團兒愛美成痴,越發緊跟著他不放,她終於知道了風流店上下那麼多白衣女使、紅衣女使是怎樣對柳眼一眼傾心,然後又在九心丸的迷幻之下成為風流店的忠心僕役。但她越是覺得他好看,柳眼越是自厭自棄,有時候玉團兒都能感覺到他對自己那張臉當真是怨恨極了。
“沒什麼。”水多婆正了正臉色,笑眯眯的道,“你的解藥煉製得如何了?徒弟們可還使得順手?”
柳眼不疑有他,“解藥已將練成,第一批共計有三百餘枚,可緩解中原劍會之危。”他對那唐儷辭挑選的“三百徒弟”毫無疑義,但是金針之術並非輕易能學,這三百徒弟能教出二三十個已是不易,何況他自己也非此中高手。水多婆對所謂“九心丸”的解藥也十分好奇,也過去看了兩次,然而他慣於採藥熬藥,對柳眼古怪的煉藥之法難以接受,後來也就懶得再看。
“這裡多出一個身中劇毒的小和尚,”水多婆一本正經的道,“你要不要拿他練手?說不定你天賦異稟,有什麼妙不可言
之法,一下就治好了他,那唐儷辭的煩心事立刻又少了一件,你得立大功。”
柳眼本來一臉鬱郁,猛地聽聞“一個身中劇毒的小和尚”,他一愣,抬眼望去,有一人躺在床上。莫子如是水多婆知己,順手將蓋在普珠臉上的被子揭下,露出普珠滿頭黑髮。柳眼又是一愣,“少林普珠?”
少林未來方丈,竟被唐儷辭輕易留在此處,萬竅齋大掌櫃姜有餘的院子,竟是如此穩妥的所在嗎?柳眼的目光從莫子如和水多婆臉上掠過,這二位前輩深藏不露,莫非這就是唐儷辭敢將自己、將所謂“三百徒弟”和少林普珠留在此處的底氣所在?
水多婆指著普珠,“這是唐公子送我等的廚子,只會做素菜,你且給他看看,是中了什麼毒?”
柳眼茫然問,“廚子?”隨即搖了搖頭,他並不擅長看診,絕無可能看出普珠是中了什麼毒。正在柳眼茫然之際,普珠眼睫一動,清醒了過來,他尚未睜眼便知身邊站著幾個人,抓住被褥一抖,那薄被翻卷過來,極快的披在了身上,坐了起來。水多婆哈哈大笑,這小和尚居然還挺講究。莫子如一臉淡然,目光在普珠和柳眼身上飄來飄去,看得十分認真。
普珠盤膝而坐,“諸位。”他睜眼之後復又閉上,微微一頓,繼續道,“……同道。”他居然沒有口稱阿彌陀佛,也沒有口宣“施主”,而是稱“同道”。
“阿儷呢?”水多婆尚未開口,柳眼已經開口追問,“他把你送到這裡,他人呢?”
普珠垂眉閉目,“他去他處。”
柳眼臉現怒色,莫子如看戲看得開心,故意並不說話,水多婆笑眯眯的道,“唐公子忙於懲惡揚善,目前祈魂山一戰戰況不明,聽聞楊桂華和焦士橋尚帶了近千衛兵保護公主,若戰況不佳,恐怕難以交差。唐公子必是因此而去,你且放心,只要你聽從唐公子的安排,定能候到他的佳音。”
我……柳眼對水多婆怒目而視,水多婆怎能不知唐儷辭命不久矣,卻能說得這般輕描淡寫,“你告訴過他……你告訴過他他快死了嗎?”他壓低聲音問。
水多婆眼睛也不眨一下,依舊笑眯眯的道,“以唐公子之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