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點頭,牢牢握著手中的劍。
阿誰的身影沒入水牢的銅門,官兒鎖上銅鎖,將一切恢復成無人來過的模樣,往另外一條路跑去。
沒有什麼必須要拿的東西,只是……要讓一個人安全的離開,必須有另一個人留下。她們心裡都很清楚,但無論是決意赴死的,或者是斷然離開的,她們都具有超乎常人的勇氣,即使一切是如此沉重,沉重得並非這兩個柔弱的女子所能承受。
官兒捂著臉往另一條路狂奔,眼前突然有人影閃動,兩名白衣役使沿路追來,喝道,“小丫頭!剛才是你殺了道使是不是?”官兒抬起頭來,“我沒有!”白衣女子冷笑,“你的劍上還有血痕,小丫頭,主子養你幾年,想不到是養了條吃裡扒外的野狗!阿誰哪裡去了?”官兒尖叫一聲,“我不知道!”唰的一劍,白衣女子拔劍向她刺來,“我在你身上砍上十劍八劍,看你說不說!”
阿誰跳下漆黑的水牢,沉重的大門在身後合上,水中不知名的生物遊動,響起嘩啦的水聲,一切是如此的熟悉而恐怖。她的心劇烈的狂跳,伸手在水下摸索,漸漸的摸索到一個不大的空洞,一咬牙,對著那空洞鑽了過去。
空洞後是徹底的黑,四周都是潮溼冰冷的巖壁,她不知道前方有沒有出路,只能奮力的往前爬去。水流自前湧來,不住嗆入她的口鼻,她一邊咳嗽一邊爬行,四周無比狹小,一抬頭便會撞到石壁,彷彿隨時都會在這絕望的通道中窒息而死一般。
但她必須奮力前行,沈郎魂撐不了多久,官兒隨時都有危險,而且聽說……聽說有一位不良於行的女子,為了逃離地獄,曾經走過這條路,證明這條路對於四肢健全的她而言,絕不該認為是條困難的路。
她必須再快點、再快點、再快點!
似乎只是爬行了很短的時間,而她卻不知實際過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了亮光,阿誰渾然不知自己是如何從那溪水的洞穴中爬出來的,總之她很快便出來了。外面寒風刺骨,這條溪澗上結了很薄很薄的一層冰,夜空下著微雪,阿誰狼狽不堪的爬起身來,這地方竟然距離乘風鎮的住所不遠!正在驚喜之間,她突然瞧見泥雪混雜的地上躺著一人,就離她不遠。她搖搖晃晃的往房屋奔去,路過那人身邊的時候,仍是看了一眼——只看了這一眼,她突然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