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團兒又問,“他……他從前是不是長得很好看?”阿誰微笑了,“嗯,他從前長得很好看,可能是誰也想不出來的好看吧,但不像女人。”玉團兒很遺憾的嘆了口氣,“可惜我永遠也看不到啦,阿誰姐姐,你喜歡他嗎?”阿誰搖了搖頭,“不喜歡。”玉團兒一邊跟著方平齋往前走,一邊好奇的問,“為什麼?”
為什麼……阿誰的神思微微的有些恍惚,什麼……叫做喜歡?怎麼樣才算對一個人好?她已越來越不明瞭,像柳眼那樣、像唐儷辭那樣……那也叫做喜歡……但與其說是喜歡,她更相信唐儷辭所說的“男人其實並沒有不同……對你,郝文侯是強暴,柳眼是凌虐,而我……不過是嫖娼而已。”
那句話說得太好,好得打碎她所有的信心,好得讓她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樣的……阿誰看著玉團兒清澈的眼睛,“因為我喜歡的是別人。”有時候她不知道自己說的是真是假,只是明白不能傷害眼前天真的少女。
玉團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姐姐你喜歡誰?長得好看嗎?”阿誰慢慢的跟著她的腳步走著,“沒有柳眼和唐公子的好看。”玉團兒跳上一塊大石頭又跳下來,腳步輕快,“你是怎麼喜歡他的?”阿誰一怔,方平齋哈哈大笑,這小丫頭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已經不是他一個人消受不了,阿誰也開始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想了好一會兒,阿誰微微一笑,“我是鳳鳳的娘,已經沒辦法怎樣去喜歡別人啦,我只能喜歡鳳鳳。”她看著玉團兒皺起眉頭,略略一頓,“何況……我也不知道怎樣喜歡別人。”
“阿誰姐姐,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喜歡他才好呢。”玉團兒本來高高興興,突然沮喪了起來,“我想對他很好很好,可是我一對他好,他就要生氣。他一生氣,不聽我的話,我就想打他了。”她垂下頭,“我是不是很兇?”阿誰微笑了起來,“不是,我想你就算打他他心裡也不會生氣,因為你不騙他。”玉團兒又道,“但我想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啊、為什麼不喜歡我啊、為什麼喜歡你啊?他又不肯對我說,我經常很生氣的。”阿誰一隻手將她摟了過來,對這心地坦蕩的小姑娘她很是喜歡,“別擔心,你心裡想怎麼對他就怎麼對他。”她柔聲道,“別繞圈子,什麼都告訴他,他會知道你比我好千百倍。”玉團兒的笑顏燦爛無暇,“姐姐你真好。”
“為什麼女人談心的內容男人聽起來就是像天書?”方平齋前邊探路,“男人又不是物品,可以送來送去,不是哪個女人品質好,天底下的男人就都會中意。你們兩個竊竊私語,我聽來真替師父後怕,可怕啊可怕。”玉團兒瞪眼道,“你閉嘴!”方平齋搖頭,“我真可憐,唉,可憐啊可憐。”
三人走過長長的泥路,終是到了荷縣周邊的山丘。
觸目所見,荷縣扎滿了黑色的帳篷,原有的房屋商鋪被統統推到,夷為平地,被火焚過的煙氣尚未全散,廢墟之上數百帳篷搭建得整整齊齊,遙遙看去,在帳篷外走動的黑衣人不下五百之眾。
三人面面相覷,玉團兒低聲問,“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方平齋習慣的摸出頸後的紅扇搖了兩下,“我也正在懷疑我是不是走錯路見到鬼……不過——”他的瞳孔縮微,“那帳篷上面繡的是什麼東西?”
“牡丹花吧……”玉團兒的眼力極好,凝視了遠處一陣,“很難看的牡丹花。”阿誰瞧不見,秀眉微蹙,“那是什麼?”方平齋嘆氣,“好像是大哥旗下招募的死士,名為妖魂死士,看這種陣勢,大哥好像要把師父剝皮拆骨碎屍萬段。”阿誰搖了搖頭,“他如果要柳眼死,早就可以殺了他,他借柳眼之名將猩鬼九心丸的受害者召集到這裡來,又在這裡佈下重兵,我想他必定另有企圖。”
“你大哥是不是想把來的人統統抓起來?”玉團兒並不笨,“但可能來的人會很多,怎麼可能抓得完?”方平齋紅扇一動,“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