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無傷,也是心頭狂跳,只覺天旋地轉,叮噹一聲,酒杯與酒甕相撞,竟而碎了。
一弦之威,竟至如斯!
這一弦,卻並非針對青山崖眾人,而是針對銀髮人而去!
灰衣步履的銀髮人,自然是唐儷辭。
音殺入耳,人人負傷,但這一弦針對的正主卻是泰然自若,毫髮無損!
他踏上了水晶窟口的冰地,山顛崩塌的積雪碎冰自他身側奔湧而過,轟然巨響,卻近不了他身週三尺之地,遠遠望去,就如他一人逆冰雪狂流而上,袖拂萬丈狂濤,捲起雪屑千里,而人不動不搖。
踏上水晶窟,唐儷辭負手踏上崩塌滾落的巨石冰塊,一步一步,往山顛走去。水晶窟在山腰,而撥絃人在山顛,他一步一步,氣韻平和,踏冰而上。
未曾隱沒在白霧中的寥寥幾人遠眺他的背影,很快那身灰衣在冰雪中已看不清晰,而驚天動地的絃聲也未再響起。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突地動了,兩人身影疾退,彷彿有人對他們下了新的指令,然而退至崖邊,突然一頓——池雲沈郎魂兩人掠目望去——過天繩斷!
不知是被方才的雪崩刮斷,還是方才那一聲弦響,本來就意在斷繩?
青山崖和山下的通路斷了,難道這幾百人竟要一同死在這裡?難道絃聲之主今夜上山最根本的用意根本不在戰勝,而在全殲麼?斷下山之繩,絕所有人的退路,完勝的、只有未上青山崖的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