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難過?”
柳眼轉過頭去,“我不知道。”玉團兒嘆了口氣,“但是如果沒有人給你試藥,你的解藥就做不出來對不對?”柳眼默然,不回答就是預設。
“好吧,我給你試藥!”玉團兒低聲道,“那……那……那我死了以後,你要記得我。”柳眼仍然不答,過了一會兒,他道,“你要是死了,你娘會很傷心。”玉團兒點了點頭,“但我娘已經死了很久了。”
“傻瓜。”柳眼淡淡的道,他抬起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揉了揉。玉團兒的手掌不算太細膩,從小到大在山林裡滾打,雖然生得雪白好看,卻並不怎麼柔軟,他拿起來看了看。玉團兒的臉突然紅了,手心變得很熱,想收回來,卻既不敢收回來,也捨不得收回來。
柳眼看了一陣,放開她的手,“我餓了。”
玉團兒啊的一聲笑了出來,“我去找東西吃,你等著你等著。”她把柳眼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回椅子裡,高高興興的走了。
柳眼望著桌上那些藥瓶,她真的是個傻瓜,像他這種面目猙獰,又殘又醜的男人有什麼值得迷戀?竟然真的心甘情願要為他去死呢……
他冷冷淡淡的勾起嘴角,如果他向阿儷炫耀這個小丫頭心甘情願為他去死,阿儷一定會氣瘋吧?他那麼努力,但所有愛著他的人都會怕他,沒有一個人真心實意的相信他是好的。
阿誰一個人坐在那條小溪邊,冰冷的溪水映出她的眉眼,她什麼也沒想,然後盼著自己能這樣一直什麼都不想下去,一直到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
天寒地凍,昨夜的風很大,她的發上結了一層霜,唇色凍得青紫,但她絲毫沒有察覺,只是對著溪水坐著。
一件衣裳落在她的肩頭,她沒有動。方平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紅扇一搖,“我早已說過,這條河很淺,跳下去只會撞得頭破血流,既不會摔死,更不會淹死。你坐在這裡思考為什麼它這麼淺,為什麼老天不將它劈成一條深溝巨壑,為什麼它裡面沒有毒蛇猛獸?那些都是非常深奧,深奧到你想到死也沒有答案的問題。也許你在想不能跳河,天為什麼不下大雪冰雹,將你凍死?這也是一個非常深奧,深奧到你想到死也沒有答案的問題……”
阿誰勾起嘴角,習慣的微微一笑,“我什麼也沒想。”
“哦?真正什麼都沒想?那你就是行屍走肉,是殭屍是妖怪,人不可能真正什麼都沒想,只不過想了許多以後假裝忘記,自欺欺人罷了。”方平齋的羽扇落在阿誰肩頭,羽翼的溫暖讓她微微一顫,“我師父和你談了什麼?將你變成這等表情?”
“沒什麼。”她見到了方平齋,也許方平齋說的一點也沒錯,但她張開口來,卻只能微笑。
“衣服穿起來。”
她依言穿起了那件夾棉的披風,那是唐儷辭留在雞合山莊的衣物,他留得很全,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小孩子的衣物和飾品。披風上繡著梅竹,是她喜歡的淡雅的圖案,顏色是淡紫的,也是她喜歡的顏色。穿好衣服之後她站了起來,神情姿態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方平齋也站了起來,哈哈一笑,“我說——唐儷辭難道真正是神機妙算?看這件衣服的肩寬腰圍,長短顏色,就好似為你量身定做。還是說他心目中的女人,容貌氣質身材脾氣,本來就和你一樣?”
她又微微一笑,溫雅的笑意之中有深深的迷茫,“唐公子素來神機妙算。”
“哈哈,近午了,我餓了,阿誰姑娘不知是否有興,再施展一下手藝呢?”
原來方平齋大老遠來找她,是因為無人做飯,她抬手掠了一下頭髮,才驚覺發上凝了冰霜,手指觸及冰霜卻不覺得冷,舉手相看,也才知道手指早已麻木。
情不自禁又是微笑,人都凍成這樣了,為什麼依然如此清醒,為什麼還要繼續生活,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