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秘術已破,沒有下一次了。”
任清愁的目光從玉箜篌和狂蘭無行離去的方向緩緩轉了過來,他看著面前陌生的“前輩”。
這位青衣人長相秀麗,看似年輕,卻又似並不年輕,他慢慢張開嘴,試圖發出聲音,但發出聲音的只是胸口傷處汩汩冒出的血。
青衣人點了點頭,“我不殺人,但日後此二人伏誅之時,當告知你。”
任清愁緊緊抓住屈指良留下的悲歡弓,他的眼中仍有堅持,他不想死,他還沒有給雪線子報仇,還沒有得到溫惠一句話,還沒有想明白自己將要去何方,他還這麼年輕,任何人都知道……以他的心性和悟性,日後必是一代高手。
但是有些少年,永遠……就是少年了。
他日後本應有一切,他唯一沒有的,只是“日後”。
任清愁的手指在弓弦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弓弦陷入指內,抹出血痕,他的眼神仍是如此堅定——他不後悔,可是他也是如此的不願死。
青衣人撩開衣袍,跌坐於地,將他如孩子一般抱在胸前。
任清愁的手越抓越緊,一滴淚自他眼角沁出,無色無光,卻比他一身的血更鮮明刺眼。青衣人輕拍著他的背,彷彿哄著嬰兒,過了片刻,任清愁身上的生死同小箭慢慢滑落到塵土中。
他到死,都仍然緊握著他的弓。
弓弦勒入指骨,血已流盡。
一抔黃土葬悲歡,
少年心事入白骨。
可憐春風新草綠,
未見來年落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