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昔玦的眼睛輕輕閉著,睫毛在眼瞼上打出一道陰影,像睡著了一般。
靠靠靠,這怎麼辦?
施月突然覺得,扶著姜昔玦的那隻手有些溼溼的,抬手一看,接著月光,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她心下一慌。
姜昔玦什麼時候受的傷?怎麼會傷得這麼重?萬一現在追兵來了怎麼辦?
施月趕緊扶著姜昔玦來到一棵樹邊,讓他靠著樹坐下。
這裡距離破廟也不算遠,萬一林一二和花無相追過來的話,他們也得涼。
必須先看看姜昔玦傷得怎麼樣了。
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解開姜昔玦的衣帶,這才發現,他幾乎整件衣服都被血染溼了,但由於穿著黑衣服,又是在夜裡,所以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到。
施月的心臟止不住地劇烈跳動起來,連手都開始顫抖了,終於,衣服解了下來,姜昔玦的肩露了出來。
施月小心翼翼地將衣服往下拽。
姜昔玦的面板很白,是那種略顯病態的慘白,他的胸前纏著白色的紗布,此時那紗布已經被完全染紅了。
這是舊傷。
施月突然想起,她被關在地底的時候,林一二對她說,姜昔玦為了救她,在戮仙陣受了重傷。
這就是那個重傷嗎?
她小心翼翼地拆開紗布,傷口顯露了出來。
那是一道長長的豁口,從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肋骨,豁口很深,紅肉外翻著,殷紅的血從裡裡面滲了出來。
她指尖發冷,一種難言的情感在她心底升騰了起來。
他就是帶著這樣的傷口做了那麼多事的嗎?
“你不疼嗎?”她輕聲問了一句。
沒有回答,是了,姜昔玦已經昏迷了,怎麼回答。
現在這種情況,必須得想辦法找個大夫!
因為新時代的穿越者……根本不會包紮傷口。
雖然學駕照的時候學過這些緊急處理的知識,但她在現代的時候,正兒八經從來沒遇到過需要她親自下場的時候。
她連心肺復甦都是軍訓的時候看著教官在模型上按了幾下才隱約知道步驟的。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不能拿姜昔玦的生命開玩笑,這麼深的傷口萬一發炎了怎麼辦。
施月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打算,得先找個地方把姜昔玦安置好,自己再到鎮上去綁個大夫來。
但現在的問題是,把姜昔玦安置在哪才安全?
這裡距離魏家莊不遠,又很可能會被林一二和花無相發現。
最重要的是,她不瞭解地形啊。
這可真是窮途末路啊。
帶著姜昔玦一起去找大夫?
就她這德行能帶得動嗎?
施月瞪著昏迷的姜昔玦,瘋狂地思索著應對方法。
突然,她猛地向後方看去,臉色突地變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聽到了腳步聲。
她一把拽起姜昔玦的黑色長劍貓身躲到了樹後面。
不多時,從灌木叢裡果然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很快,兩個扛著鋤頭作農人打扮的人走了出來。
他們看見靠在樹底下的姜昔玦均是一愣。
其中一個黑臉對另一個粗腿道:“大哥,你看那裡有個人。”
粗腿遠遠觀察了一下:“好像受重傷了。”
黑臉“嘿嘿”一笑:“看穿著打扮還不錯,咱們去摸兩把。”
粗腿聞言也猥瑣地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施月大怒,這是群什麼東西,敢碰她的人。
黑臉和粗腿已經緩緩靠近了,他們一邊靠近一邊仔細觀察,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