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活著本事就是罪惡,為何不在出生前將其毀滅?
如果其所作所為是錯,為何不在犯錯時制止,而是等錯誤累計,醞釀災厄,危害顯現時再清算始作者?
等到顧宇再次清醒時,已不知是何日何時。
他躺在花床之上,手扶著臉,腦袋暈暈,清理夢中的一切。
他的夢很亂,很雜。
夢中,他被青優質問為何不去救她,下一秒,他就牽著青優的小手與她一起漫步在凌雲城的香橋廟會中。
夢中,他是青優的摯愛,又是冷漠旁觀其死者;他是無辜的路人,又是動手的兇手……
頭腦清醒些後,顧宇悵然若失,他已許久未做過夢,沒想到,一夢就是這輩子難以釋懷之事。
若青優的死,真的是夢……就好了,可惜不是。
這是現實,人死不能復生的現實,他要做的,就是為青優復仇。
讓外道,血債血償!
床頭的通天菊被換成了臘月梅,但無處不在的花香讓顧宇明白自己仍然還在花谷。
道問和衣物被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他現在身上只掛著些繃帶。
顧宇沒有在意是誰幫他換了衣物,穿上原來那身,將道問系回腰間後,他推開房門,迎接他的,是東昇的旭日。
清晨的花谷有些安靜,暖洋洋的太陽光照下,紅花綠葉上的露水泛著光,蜜蜂比花童們更勤勞,在這片祥和之中忙碌著。
“其他地方的冬天,可見不到如此景色。”
粉紅色的裘子為花相逢填上幾分嫵媚,細軟的貂毛領子看上去就暖洋洋的,相比起來,顧宇身上的衣物過於單薄了。
“花谷雖然四季如春,但吹的也是外來的冷風,要去幫你找幾件厚衣嗎?”
顧宇沒有理會花相逢的示好,先前他沒沉住氣大打出手,花相逢還如此關心他,倒是讓他不知如何面對了。
“劉昌來和花相識呢?”
“劉管事畢竟是魔門掌教,不宜在花谷久留。他走前說,你若是要找他,可以去五蓮縣。他只要無事,就會在那為你占卜外道殿的位置。
至於小識,她會在須彌山停留些日子,在那邊拓展百花錢莊的生意。只是你若要去,未必能見到她,你知道的,她從小就神出鬼沒,不想見的人永遠見不到。”
顧宇聽後,沉默了,抬頭望天,晴空萬里,但就是一種烏雲蔽日之感。
他沒有再追問無常日和舞天觀的事,那些不重要。
只是尋了塊僻靜之地發呆去了。
花相逢嘆了口氣,花相識雖是她妹妹,卻是人道化身,她在想什麼在做什麼,花相逢都只能看著,無法以姐姐的身份干預,畢竟,這“姐姐”的身份,也不過是祂強加的罷了。
一連三日過去,躺在薰衣草叢中發呆的顧宇突然感到一陣晃動。
是從花谷大門那邊傳來的。
還有人敢來花谷鬧事?
閒來無事的顧宇有了好奇心,慢慢悠悠的起身往大門那邊趕去。
花谷對他來說就像是姑姑家,自己怎麼鬧都沒事,畢竟是一家人。
但外人若是來鬧事,呵。
花谷大門前,一支百人陣容,看上去訓練有素計程車兵騎著戰馬,來者不善。
花相逢嘆了口氣,有些頭疼,夏平安是腦子抽了嗎?派出軍隊這種過時玩意來冒犯她的花谷。
一群連三流水準都沒有傢伙以為騎著馬拿著槍,就能踏平花谷?
貽笑大方。
但對面領頭的人並不這麼認為,他見花相逢嘆氣,還以為是怕了自己,在苦惱如何拯救花谷。
“哈哈哈,花谷主莫怕。我此番帶軍前來,是奉名門正派理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