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晏奚走了進去,幾乎與他擦身而過。
方尋奇怪地皺了下眉,微覺怪異——大門挺寬,自己也特地站到了一邊,怎麼晏宮主幾乎是貼著自己進的門?
侍衛也隨著晏奚走了近來,並沒有與方尋離得太近。
「方先生,我來關門吧。」侍衛很主動地從他手中扶過了門板。
方尋手中空了,便踏著腳下卵石路,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晏宮主,這邊請。」
沿著路,他走得很是正常,完全看不出來是個盲人,一路順順噹噹引著晏奚道了會客的廳裡,還為他斟了茶水。
晏奚一直默默觀察著方尋,不動聲色接過茶杯,只潛抿了一口就放到了一邊,「好茶。」
方尋也喝了口茶,「有些涼了,讓晏宮主見笑了。」
「不礙事。」
放下杯子,方尋對著晏奚方向溫和地笑了笑,「不知晏宮主今日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堂堂夏樟宮宮主親自上門,又不是接他去彈琴,方尋一時也想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就來了。
晏奚視線從方尋的臉頰下移到頸部。
現下是冬日,穿的多,衣領高,易於偽裝。
「在下是有幾句話想問問方先生。」
晏奚看向他的眼睛,緩緩催動了三情蠱,卻並沒有見到方尋神色有變化。
「晏宮主請講。」方尋毫無所覺。
並不受三情蠱所控,難道此人真是瞎的?如果是瞎的,那還有可能是……南衣嗎?
晏奚擰了眉頭,「方先生琴技如此高超,在下慕名已久,想聽先生與我說說。」
說話間,晏奚站起了身,走到了方尋身邊,「琴就在那邊,我扶著先生過去說吧。」
話畢,他伸手執住了方尋的胳膊,將人扶了起來。
被莫名其妙拉起來的方尋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必麻煩。我能自己走過去。」
「不麻煩。」晏奚繼續執著他的胳膊,指尖悄悄探出了一絲紅線,搭上了方尋手肘。
兩步之後,原本還帶著溫和笑意的方尋忽而僵了身子,站定不動了。
晏奚這才轉到了方尋正面,徑直問道,「你可是南衣?」
「不是。」方尋的聲音有些發愣。
晏奚心中隱隱有些煩躁,「你可是女子?」
「不是。」
晏奚直接上手探到了他脖頸——有喉結?
他猶豫了一下,又按了按方尋的胸前,確認並沒有扎束什麼奇怪的東西。
此人不是南衣。
晏奚收回了手,看著面前的方尋,心底被無力感一點一點填滿了,壓堵了。
要尋到南衣,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無異於大海撈針。
只是因為看到一個許久未見的盲人琴師,他都會不由自主地去猜測此人會不會由南衣所扮,還特地前來探查一番。
那之後呢?
天下之大,人數何其之多,難不成他要每一個都確認一番?
就這麼漫無目的地找下去,萬一一直找不到……
閉了下眼,晏奚努力平穩著自己心中情緒,微微動了下指尖,收回了紅色蠱絲——此人不是南衣,他也沒繼續留在此處的必要了。
方尋忽然回神,只覺得頭有些暈,不由伸手扶了下額。
「方先生,今日多謝招待,告辭了。」
嗯?方尋思緒還挺模糊,只聽得晏奚與那侍衛的腳步聲從身邊走過,而後是院門開啟復又關上的聲音。
方尋揉了揉太陽穴,腦袋還是微微發暈——剛才好像是要討論彈琴來著,怎麼晏宮主突然就離開了?真是奇怪。
買好了栗子的南衣,一邊走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