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臉嚴肅,「懷了孩子,不許用武,萬一傷到自己怎麼辦!」
雖然他話說的語氣很重,但男子卻三步並兩步來到了夏素寒身邊,小心翼翼地又扶上了,動作細緻溫柔。
南衣抱著被打疼的胳膊,討好地笑了笑,「姐、姐夫。」
男子轉向她,神色不虞,但還是客氣地道了聲,「在下李有知,是你師姐的夫君。」
「我叫南衣。」
「嗯。」他點了下頭,又轉向了夏素寒,語氣溫柔,「夫人,既然人沒死,那今日便不必去掃墓了。我們這便回去吧。這位南……姑娘,還請到莊上做客。」
掃墓?掃她的墓?原來這麼多年,一直有人給自己燒紙……
站在原地,南衣滿臉寫了四個字——無地自容。
一路跟著進到莊子裡,南衣不由暗暗咂舌——雖說木山有錢,但畢竟還是個江湖門派,這裝修佈置與官宦人家出來的有湖山莊還是差了不少。
看著雕欄畫柱,還有瓷盆玉器,每件擺設都透著講究。就連她此刻坐在身下的紅木椅子也都雕上了纏藤碩果,精緻不已。還有這侍女剛上的茶,清清澈澈,根根分明,一看就是極品毛尖。
門口師姐終於打發走了「萬分不放心」的李有知,而後面色一變,挺著肚子就朝南衣走了過來。
「說清楚。」冷美人不愧是冷美人,雖然胖了一圈,還是個美人。只不過圓圓的臉龐淡化了冷意,多了幾分柔和。
呃……
南衣放下手中茶盞,搓了會兒手,「在廟的時候,我受了重傷,然後就被木山的人給綁了。中間一直拖不了身,直到今天,這才來看師姐你了。」
「木山的人為什麼要綁你?」
夏素寒聽不明白,但她清楚得記得,當初那個木山的女的遞給自己一件血衣,還說南衣是落下懸崖,屍首難覓。
「因為……」南衣手上倒了點東西,開始抹臉,不一會兒,畫容都消了下去,露出一張對夏素寒來說依舊很陌生的臉龐,「一個不小心,讓木山的人發現我會易容了。他們便拐了我好回去利用。」
夏素寒眨了眨眼,「你這是……」
南衣想起來自己現在模樣,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哦,這才是我的真模樣,之前在清夏閣,為了以防萬一,我也一直帶著易容。」
夏素寒狠狠吸了一口氣,「真是……好得很啊。」不僅讓她愧疚了這麼些年,竟然這小丫頭從頭到尾都沒露過真臉。
「現在,我總算是和木山劃清了,所以就來看看師姐你。好久不見,我可想你了。」趕忙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呵。」夏素寒冷哼了一聲,「還算你有點良心。」
「但清夏閣怎麼就沒了?師姐你的變化也挺大的……」
夏素寒顫了下眼睫,坐到了南衣旁邊,「說來話長。」
當時得知師妹死訊,師父也正好在出門訪友,於是整個清夏閣只剩了夏素寒一個人。渾渾噩噩回了清夏閣後,夏素寒給南衣尋了處好地方立了衣冠冢。
本想著等夏真人回來,她就當面請罪,結果等了許久,夏真人都沒有回來。
一年,兩年……
後來,夏真人來了一封信——她不會回來了。
以後,清夏閣便就此散了。
「最難那幾年,有知幫了我很多。」說到這,夏素寒面上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意,「對了,你也不小了。這麼些年,還是一個人嗎?」
一句話,問得南衣口裡的極品毛尖都沒滋味了。
第107章
「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南衣含糊地說了一句,心裡卻有些虛。
其實,很久很久以前,她並沒有想過自己會是一個人,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