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的心口就像是被千萬根鐵針狠狠紮了個透,那疼痛叫她瞬間白了臉,整個後背浸上了汗。
——靠!著了道了。
「此蠱……只有我一人能解。」那人邊說話邊咳了幾聲,隨著他咳的節奏,有幾滴血落在了地上。
而南衣捂著心口,彎著腰,已疼得連哼都哼不出來了。
見她沒再動作,那人這才緩緩放開了右手。
心口疼痛立時緩解,南衣整個人虛脫地跪坐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靠!早知道該再射根針以防萬一的。
兩次!已經被坑了兩次了!
前一次是木山藤,這次是什麼莫名其妙蠱!她是不是和木山就過不去了!
「有水……嗎?」那人說話的聲音虛弱到極致,卻依舊勉力支撐著身子。
緩了一會兒,南衣平穩了痛感,也平穩了情緒,略一思考,便主動從背後取下了包袱,「有水。我還帶了吃的,還有傷藥。」
邊說,她邊將包袱遞了過去。
現在的情形,她必須即刻示好——這妖人真能捏爆她的心。
「給我!咳咳咳……」這人除了撐著身子,連往前一步自己拿水都做不到。
南衣深吸一口氣,取了水囊,擰開蓋子,走到他邊上遞了過去。
那人想要接水,可是太過虛弱,根本抓不穩。
南衣便坐低了身子,拿著水囊放到他嘴邊,一點一點餵給他喝。
喝了三四口的樣子,他很剋制地沒有再繼續。
「你帶了傷藥。」喝了水,這人的聲音清透了一些。
「嗯。」南衣面無表情地拿過包袱,取出藥來,「需要我給你包紮嗎?」
——現在這情況,可不能讓這人死了!
「傷在胸口。咳咳咳……」男子向後靠上牆壁,這是接受了她的提議。
南衣嗯了一聲,伸手撩開他散在面前和胸口的頭髮,準備找傷口。
將將掀開頭髮,對上此人面容,向來穩得住的南衣直直驚了好幾息。
——這個人……太漂亮了。
作為一個男子,用漂亮這個形容詞視乎不太恰當,但此時南衣只想到這麼個詞。他比自己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要漂亮。
可這樣一個漂亮、虛弱的人,卻能輕輕鬆鬆就捏爆她的心臟。
南衣移開視線,穩了穩心神。
好在這人虛弱十分,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先前因他長相而失神的無禮行為。
要是惹了他不高興,再捏下心,她可受不住。
視線移到男子胸口,南衣一下就心涼了。
面前紫色衣襟被血染成了古怪的暗棕色,因為血跡的乾涸,衣料已然發硬。
而最嚴重的是——胸口偏左處,一根斷箭牢牢扎入。
重傷之說,一點沒錯。
可這傷實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自己又不是神醫,救不活啊。如果這人死了,她身上的蠱會不會立時發作?
「挖出來。」男子說話的時候還有血順著嘴角往外滴。
南衣沒有說話,小心地解開了他的衣服,看著腫起的紫紅面板、還有那全部沒入肉裡的箭頭,艱難地嚥了口唾沫。
好一會兒,她試探著問了句,「要不……你先再喝點水,吃點東西蓄蓄力氣?」
「……好。」
南衣趕忙回身拿了乾糧餅,一點點掰成小塊,放在他嘴邊。
男子緩慢而艱難地開始進食,南衣趕忙又遞上了水。
一小塊餅,一小口水,一點一點,餵了約莫半個巴掌大的乾糧,男子偏開了臉。
「可以了。」他道。
收好水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