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漠眉骨略高,眼眸顯得深邃,往日看向齊玉,雖笑著卻也只是笑著。
此刻嘴角弧度與往常無二,眼中卻帶了兩分親暱寵溺,似他們兩人是對恩愛夫夫,
齊玉從山上走下來,裹了滿身的風寒,腳下的黑靴,鞋面上也是星星點點的泥點。
他頓住了腳步,不知自己應當做說什麼,更不知自己應當做什麼。
主持的話,董寒玉的話,彷佛把他置身於迷霧中,雙眼朦朧的看不清季子漠的真容。
季子漠跳下馬車,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怎麼,是見到我高興壞了,還是走了這一路凍傻了。」
桑農縣冬天多雪,一陣風吹來,雪花洋洋灑灑的再次落下。
一片六瓣雪花落在齊玉眼簾,他被涼意激的眨了眨眼,稍顯呆萌。
齊玉扭頭看他:「我為何見到你會高興壞了?」
他問的認真,是真的不解。
季子漠心思轉動,笑的不懷好意,言語試探道:「那自然是夫郎心悅夫君,半日不見心中掛念,夫君來接是個驚喜,驚喜之下自然高興。」
四目相對,齊玉忙轉移視線,如不戰而退計程車兵,他向著馬車而去,走過季子漠身旁時,低聲道:「油嘴滑舌。」
季子漠當了回流氓,也沒瞧出齊玉的心思,看不出是害羞還是氣惱。
他摸了摸鼻子,跟著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是齊玉用慣了的,車內寬敞可走人,司琴跪坐在蒲團上煮茶,季子漠撈了個湯婆子塞齊玉懷裡。
齊玉看了他一眼未說話。
這一瞧就是心中有事,季子漠便不在擾他,把事情劃拉了下,估摸著是山上發生了什麼。
得,總感覺自己的勝算不大,齊玉還是要跟著竹馬跑。
哎,人生路漫漫,鄭柏敘猶如一把劍,懸在季子漠的頭上,不知何時會掉下來,這軟飯吃的快要消化不良。
季子漠在馬車裡睡了好一會,此刻毫無睏意,古代無手機等物,實在是無聊。
書倒是有,季子漠翻了遍,全都太正經,他是一本都看不下去。
季子漠湊到桌前,扯了個蒲團坐在了司琴對面,一手攬著袖口,抬手把茶香往自己面前攏了攏。
「這叫什麼茶?」
司琴翻了個白眼,拿起他手旁的茶罐,手指點了點上面的字:鳳凰茶
遭人嫌棄的季子漠:
在現代季子漠是外人眼中的不著調,上到七八十,下到剛會走,就沒有他不招惹的人。
如:他打著哈欠下來,小姑娘甜甜的打招呼喊叔叔,舉著手裡的棒棒糖軟糯道:酥酥,幫剝,糖
季子漠搖搖頭,小姑娘失望的自己剝,等到廢了好半天的勁剝了一半,季子漠彎腰笑道:叔叔幫你
小姑娘笑的甜如蜜:謝謝酥酥
季子漠摸摸她的頭說不客氣,兩下扯開糖果皮,在小姑娘的期待下,把棒棒糖塞到了自己口中。
當然,最後的代價是慘痛的,小姑娘第一次來季家,季子漠也沒想到她那麼能哭。
從早上哭到下午,邊哭邊吐,嚇的一群人喊著送醫院,只有她媽媽淡定無比,說沒事,每次哭都這樣。
那一天,已經大學畢業的季子漠在書房跪了一天。
她在下面哭,他在上面跪。
司琴十四五歲的年紀,臉上的嬰兒肥都未完全褪去,季子漠自是沒有其他心思。
只招惹人的習慣依舊存在,故意逗她:「鳳凰茶,是喝了就能化作鳳凰騰飛與天際?」
司琴啊了一聲長大了嘴巴,震驚自家姑爺居然能問出這樣的傻問題。
兩人你來我往的說著話,齊玉不知何時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