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心跳的快要從嗓子口蹦出來。
時間流逝,殿內悄無聲息。
沒得到答案,仰頭的皇上終於轉頭過來,用蒼老的手揉著後脖勁,似是不喜的問:「很難回答?」
季子漠:「皇上英明。」
景安帝愣了下,反應過來後,犀利的雙眼露出別樣的神色。
「為何難回答?說的不好舌頭就不用要了。」
季子漠垂眸回道:「回皇上,聖人有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但草民覺得,君重民貴,君重在前,民貴在後。」
景安帝枯井一般晦暗的眸子在季子漠身上打量著:「何故?」
季子漠:「在草民看來,君一人可抵民萬萬。」
景安帝:「嗯?」
季子漠垂眸繼續道:「君王賢明可四海昇平,四海昇平可萬民變萬萬民。君王無道可生靈塗炭,生靈塗炭可萬萬民變萬民。」
「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民是否貴重,皆看國家是否強大,君王是否珍惜愛護,故而草民把君重放在民貴前。」
殿外疾風呼嘯嗚咽,殿中死一般的寂靜,猶如被深淵凝視,季子漠如芒刺背,他俯首不再言語,把生死交給喜怒無常的景安帝。
季子漠自覺所答無錯,只是這個當口說這番話,指向太過明顯。
「你是覺得朕不愛護大笙百姓?」風輕雲淡的聲音裹著含義,顯得涼薄無比。
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季子漠也索性放平了心態,直言道:「大笙百姓有上中下之分,上者男子,中者女子,下者哥兒。」
景安帝被這句話戳到心口,氣的臉色漲紅,忍無可忍氣的想站起身踹季子漠一腳,無奈做了許久雙腿發麻,起了兩次都未起來。
他指向季子漠,大怒道:「招兵哥兒與朕有何干係,是你們仁愛的太子說哥兒和男子一樣,既然一樣,男子可以守衛邊疆,為何哥兒不能守衛邊疆,朕給太子一個機會,給全天下的哥兒一個機會,朕何錯之有。」
景安帝罵了半天,季子漠只跪地不說話彷彿是個木頭人。
景安帝畢竟上了年紀,罵的胸脯起伏喘著粗氣,季子漠抬眼瞥了下依舊指著自己的手指,看出景安帝是想讓他說話,認同他沒錯是太子的錯。
季子漠想了想,試探道:「皇上,草民惹怒龍顏罪該萬死,要不草民給你講個故事聽?」
景安帝:???
剛才季子漠剛正不阿一臉不怕死的模樣,活活是朝堂上的諫臣,現在討好試探的又是一臉奸臣樣,景安帝一時有些不適應,想讓人把他拉出去,又好奇他口中的故事,一甩袖子怒目道:「講。」
季子漠:「不知皇上知不知道託塔李天王和哪吒?」
又瞥了眼景安帝,瞧著不像是知道的樣子,季子漠便輕巧的坐直身子,從頭開始講李靖和哪吒的父子孽緣,頗具神話色彩。
季子漠講故事的功力不錯,只景安帝聽的雙眼眯起,猜不透他到底要說個什麼。
季子漠:「話說李天王和哪吒都修成正果位列仙班,這一日玉帝派兩人出去辦差,途徑一地時父子倆又吵了起來,李天王覺得身為父親高哪吒一等,哪吒覺得自己法術比父親厲害,雙方誰都不服誰,剛好看到路旁成群結隊的螞蟻,用神眼數了一數,恰巧十萬另一隻,故而打賭,誰踩死的螞蟻多誰就獲勝。」
有頭沒尾的故事到此結束,景安帝等了幾息,眼神不測的看向季子漠。
季子漠覺得脖子有點涼:「講完了。」
景安帝雙目圓瞪,冷哼一聲:「這算是何故事,踩螞蟻有何好比的,成了仙還如此幼稚,輸了又如何,贏了又如何?誰輸誰贏不知道,你連父子二人為何爭吵也不說,連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