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侍衛拉住韁繩,馬車緩緩停住。
被霜打的麥苗現在遇見太陽有了活力,季子漠停在馬車旁喘著粗氣。
馬車內,鄭柏敘望著齊玉,等著他的決定。
齊玉冷寂的眸子如注入了暖泉,剎那間變的靈動。
「鄭公子,可否方便下車說兩句話。」
鄭柏敘微楞,未曾想季子漠是來找他的。
他看了眼齊玉,彎腰下了馬車。
兩人去了一側,齊玉用指尖頂住車窗,微微用力,偷窺著季子漠的面容。
季子漠把自己的手心掐出血來,強迫自己不要去看那輛馬車。
鄭柏敘心情有些複雜,齊玉能跟他走他自然高興,只是見他們兩人這樣,鄭柏敘又是不忍。
「不知季兄有何事?若是想留下君清,此事」
「不留。」
鄭柏敘:
「那季兄追來是?」
「他,一直在等你,昨晚是我強迫他的,你莫要怪他。」
鄭柏敘怔愣間,季子漠走到馬車車窗前,低聲說了聲抱歉。
城外的路上儘是泥土,季子漠孤身一人,朝著來時路走去。
明明是明媚的日子,他卻像是走在了黑暗裡,四周空曠著,只有黑色的烏鴉陪他飛著。
齊玉忘記了小心翼翼,從車內往後看,看了許久許久。
鄭柏敘上了車,他問:「他與你說什麼了?」
鄭柏敘:「他與我說,昨日是他強迫你的,讓我莫要怪你。」
兩行淚奪眶而出,齊玉收回視線,沒有的,他是願意的,與季子漠恩愛一夜,他是歡喜的。
齊玉忘記了擦淚,手不由自主的移到了腹部,昨日,這裡落了許多滾燙的淚。
季子漠一邊狠厲的衝撞著,一邊委屈的哭著,活像個被人遺棄的,找不到活路。
杏花村古怪的氣氛,隨著季子漠夫郎跟人走了而結束。
「我就說,季子漠夫郎和那個富家公子的關係不一般,一點都不知道避嫌,季子漠在山上守靈,那兩人就在季家也不知道做什麼。」
「季子漠真是做了王八,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就不知道防著點。」
第91章
「哎,你們說季子漠合離了,是不是就能考科舉了?到時候季子漠高中了,那夫郎肯定後悔。」
「這可不一定,我聽那公子的小廝說,那公子是侯府的,季子漠就算再厲害,能厲害過世襲的侯府?」
有人憂心道:「我們和季子漠鬧了這一出,算不算是全村得罪他了?」
「其實想想,我們和季子漠也沒什麼仇,他還借我們銀子,我孃家都沒這麼大方。」
「當時就是看著齊家的夫郎覺得不公平,誰知道那夫郎把季子漠都拋棄了。」
神童入贅又合離,夫郎跟著皇城的公子走了,訊息隨風飄到整個桑農縣。
季蘭在縣城再也待不住,帶著季丫季安回了杏花村。
緊閉的院門,空蕩蕩的房間,季蘭找了半日,急的快要哭出來。
最後還是季安在潮濕的地窖裡找到的季子漠。
不知道在地窖裡待了多久,那壇女兒紅被喝了個完全。
這半年,季子漠長高了不少,季蘭和季安用盡全力的想把他扶上去,拉了半天都拉不動。
季子漠笑著拍了拍酒罈:「姐,你的酒讓我喝完了。」
「對不起啊姐,沒辦法,誰讓我就是個垃圾。」
垃圾兩個字說的尤其大聲,彷佛這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季蘭拉不動他,又是氣又是心疼,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
「你這是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