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行走四海這麼久,當年在神醫谷見到他那一身妖血,差點以為觸碰到顧家的秘聞,畢竟在世人眼中,顧家主跟夫人都是兩位人族修士,兩個人修,怎麼會生出一個半妖來,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可當他與師兄診治幾十年前尚且還是元嬰期時的顧七,才發現對方這一身妖血,並非來自自身血脈,而是來自他神魂的異變。
修士修道亦要修魂,顧七自小就是天之驕子,道途順遂令人敬慕,可偏偏在元嬰期時,他察覺到了自身神魂的異樣,本該是人魂,魂魄之中卻帶了一縷獸魂,那獸魂脆弱殘損,可隨之顧七修為漸長,獸魂吸收他身上的天地靈氣便開始增長,最後導致了顧七身上血液的異變。
顧七越動劍氣,那妖血就會越猖狂。
不得已,神醫谷只能封住顧七身上的關竅,封禁了他的本命劍,以藉此抑制那詭異妖血的暴|動。
而那獸魂從何而來,又是哪種靈獸妖獸,皆無從得知。
可現在顧七卻說,在宿家秘境中得到一種秘藥。
且不說這話中有幾分真實,但由此可能確定的是……老者看著手中醫案,能讓那個眼中僅有劍與道的孩子留在這邊,那便是有值得他留下的緣由,或者是宿家,或者關係他那身詭異妖血。
與茶館同一條街上,掛著宿家店鋪的牌匾正被拆下,掛上了商會其他勢力的牌子。
悄無聲息間,整個天元城似乎在發生著變化。
“宿家的事,秘密去查。”老者道。
茶童愣了一下,不懂為何如此謹慎,忙應好。
老者說完,又有點不解。
奇怪,不是查宿家嗎?怎麼還要看著點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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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城,齊家本家。
劍修顧七不在的第一天,宿聿就發現了。
起因是,跑到院子裡曬太陽的時候,沒聽到隔壁院子傳來的練劍聲了。
習慣了每日聽著劍聲修煉,沒有聽到聲音著實有點奇怪。
墨獸:“你在意那個劍修作甚!?跑了就跑了。”
“有點靜,不習慣。”宿聿閉著眼睛。
墨獸躲在陰涼處,看著遠處推著搖椅的人,“據說是前
幾天有個穿紅衣服的來找他,回來後出去了,齊六說的。”
沒聲,周邊好像也沒風了。
顯得腦海裡墨獸的聲音更加聒噪。
宿聿:“你有點吵了。”
墨獸:“???”
不是你說的太安靜了嗎!我吵還不行嗎!
臭小子,陰晴不定還雙標!
宿聿沒管他,閉著眼睛,鞏固著身體內的金丹。
原先宅邸被劈得面目全非後,宿聿就跟著齊家人來到了這邊休養,金丹期的修為在鞏固幾日之後已經完全穩定了下來,身周也不會陰氣不穩定的狀況。
因著陰氣不穩,讓齊家那群醫修整日盯著他看,倒進萬惡淵裡的藥水都澆出了一片地,甚至還在催生陣法的影響下,澆出來的地方長出了好些個草藥,引得張富貴蹲在那邊細細觀察,說著什麼珍惜草藥,還用臨時弄出來籬笆圍住,讓宿聿以後要潑藥水,就使勁往這塊地裡潑。
宿聿不懂,反正也不喝,也就全往那潑了。
就是墨獸整日在他腦海裡喊醜,喊萬惡淵都變樣了。
那日在齊家,宿聿說過幾句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淵裡的小鬼們幹起活來變得更勤快了,不到三日的時間,就將萬惡淵一些雜草收拾得有模有樣,更是在一些金州鎮民的影響下,用著那些剛砍下來的陰木建材,在開墾出的空地上造起了幾個房子。
金州鎮的鬼們,除了一些修士鬼,還有一些生前就像張富貴這樣的普通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