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上那道被他無視的花契,此時正在連因鎖的誘使下變得愈加深紅,這時候,連因鎖中的靈力消失了,浮現在眾人面前的紅線也隨之碎成虛光,他微微抬頭看去,發現遠處坐著的少年,也在看他。
兩人目光相及,宿聿卻忽然避開了目光。
顧七注意到他短暫的迴避,垂眸之際妖瞳中帶著一分無法道明的深色……居然是婚契。
“這件事顧家沒給二十座山頭過不去!”墨獸的聲音在萬惡淵裡震耳欲聾,沒一個鬼修去應和它:“陽龍墓當嫁妝也不夠!那死龍的地方我們萬惡淵不稀罕!”
風嶺:“它為什麼這麼怒?婚契不是早知道的事情嗎?”
“最近逛山逛出嫉妒心了吧。”沉雨瞳補充道。
墨獸這段時間進不去宿聿的丹田,整日都跟著鬼修們在顧家的地方亂跑,這一逛,它才發現這該死的顧家地盤是真的廣闊,連綿好幾座山脈,裡面各種奇珍異草,珍惜礦脈,一對比萬惡淵就算有三個鎮山碑,合算起來的地盤都沒有人顧家一個本家的地盤大,更別提他們遍佈西界其他的地方。
“說完了嗎?”宿聿突然問。
墨獸:“?”
宿聿:“鬧完就閉嘴,耳朵疼。”
墨獸:“……”
你竟然為了野男人兇我!!!
眨眼的功夫,顧家少主已經從連因鎖臺下來,無視著其他人的關注走到了宿聿的身邊,兩人的位置是隔座,落座的時候之間就隔著一個小小的木桌。
四周目光如注,婚契的事早就被宿聿忘了乾淨,先前顧七隻是顧少主,而現在這層顧家身份的內裡,還藏著另一個靈魂,婚契的事情再一經提及,宿聿有點無所適從的感覺,他微微皺眉,聽到了旁座落座的聲音,還未開口,突然間自己隨意搭在扶手上的右手,落入了另一個人的手中。
隔著木桌,男人傾身探來,不顧周遭的視線,握住了宿聿的右手。
顧七的指尖溫熱,對於體寒的宿聿而言,手指碰到面板的觸感過於明顯,尤其是對方撥開他的手指時,指尖碰觸的熱感像是化成某種摩擦的癢意,讓宿聿下意識想要抽回,卻被顧七一下壓住,抽也抽不回來。
他在看右側手腕內的
痕跡。
“別動。”
顧七手上沒有多少力道,宿聿微微張開著手,敞露的掌心就這麼出現在對方面前,男人沒有說話,指腹落在掌心的根結,指尖撥開一點白色的繃帶,見到藏在手腕內側與傷口混雜在一起的花契印根,那像是從傷口裡長出來的豔麗,就這樣明晃晃地出現在少年的手腕內側。
花契往裡生長,潛藏在白色的繃帶之下,在看不見的角落茁長。
宿聿自己都沒發現傷口中竟然有這樣的暗紅色痕跡,他垂眸看向顧七,後者右手護腕已經解開,有著相同的紅印,只是沒入袖領,見不得全貌。
“想看嗎?”
耳邊出現稍低的笑聲,顧七的語氣如常,可那語調落入耳中,像是突然多了一點別的意味,就像是耳朵被輕輕撓了一下,確實想看……可取而代之,他卻忽然抽回了手,解釋道:“我不知道婚契的事。”
“嗯。”顧七簡短地應了一聲。
手腕上似乎還留存著那溫熱的觸感,宿聿將手抽回後,過長的袖子落下,袖中的指節張了張,緩解那片刻的僵硬,餘光所及的地方,是顧七的手。
宿聿垂眸半晌,斂了斂袖子,心情有種說不清的浮躁。
一張臉微微沉著,有種不好惹的沉默。
張富貴偏頭看著落座的顧家少主,他是最開始跟在宿聿的鬼,早在很久之前就見過顧七,只是越是深入瞭解,他越看不懂這個人,分明這人先前在萬惡淵的時候存在感很低,可每次道長出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