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劍,越過這把劍看向持劍的人。
劍修內府的最裡面還是那個令他靈眼刺痛的小人團,此時背上的小劍通明澈亮,反倒是小人團像是兩種不同的‘氣’左右著……可以說此人的體內,現在是一團糟。
顧
七體內氣息紊亂,持劍的手卻格外的沉穩。
他冷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年,目光下移落在對方裸露的手臂上,位於陣眼中心的衝擊,此人身上的衣著近乎破敗,手臂卻沒有一丁點傷口,完好無缺,就連最開始在金州鎮外見到磕傷的淤青也消失得一乾二淨,毫髮無傷。
一張臉孔無辜自然,而顧七知道,這不是他的臉。
在南塢山霧潭邊,他看過一張沾滿血汙的臉,那張臉應該更為張揚。
少年的眼底無驚無瀾,顧七知道,這個人在看他。
“你破陣所用手印,馭使的活屍,皆在南塢山裡出現過。()”顧七的劍不動分毫,接著問道:我未見過你的手段,你是何來歷?()”
宿聿沒應他,反是肆無忌憚地看著此人體內混亂的氣……比起此人的威脅,宿聿更感興趣的是他體內的狀況,靈舟上被對方反制的記憶猶新,可現在那深厚的靈力卻在此人的體內蕩然無存。
宿聿垂眼掃了眼肩上散著隱約劍氣的劍。
氣息紊亂,靈力不足……這劍修已然自顧不暇。
對方的沉默,讓顧七心裡多了幾分慎重,搭在對方肩上的劍近了幾分,也同時看著對方的眼睛。
在沒動手之前,他是見著這人怎麼摸索走路,對周圍環境的反應尤其遲鈍。
可以肯定的是,這人眼睛是無法視物的……但為什麼他總有種被對方看透的詭異感。
若現在體內還有靈力,顧七必然先將此邪修降服,可他在開劍陣保護住那些修士之際,體內的靈力耗盡,更在妖血衝擊下幾乎散功……若想要對付此人,必然得先——
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中間夾雜著幾聲獸嚎。
顧七渾身緊繃,什麼聲音?齊家的御獸師?
察覺到此人聞聲的片刻變化,那些劍氣隨著腳步聲的靠近,像是警惕起來。
宿聿微微偏頭,視野中似乎出現了幾道成形的氣,來自遠處逐漸逼近,巨人樹坍塌,金州鎮外有宿齊兩家的靈舟,此時尋來的修士……是外面的修士。
識海里是墨獸的提醒聲:“宿聿,人多不好跑。”
巨人樹的核心都被他們搬乾淨了,此時不跑,後面高階修士來了,就更難跑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的腳步越來越近。
劍修架在宿聿脖頸上的劍還未撤去,像是在拖延時間等其他修士抵達。
而這時候,久久未動的少年卻忽然動了,不是後退,而是往前靠近。
驟然的拉近,顧七不得不側開劍,可就在這劍側開的瞬間。
少年的手落在他的腰間,似乎是藉著這股力,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人近乎逼近到他的身前,顧七側目,就看到對方被驚雷劍不小心擦傷的脖頸迅速癒合,眨眼間消失乾淨,只是絲毫的血味讓他渾身的感官驟凜,有種來自身體之內強烈的進食感湧了上來。
正當他錯愕之際,一個面罩重重地按在顧七的臉上。
面罩的禁制阻截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味,讓顧七短暫地找回了意識。
隔著面罩,顧七能察覺到對方的氣息就近在耳側,用著極輕的聲音吐出幾個字——
“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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