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芝芸是很喜歡沈洛怡身上這股恬靜溫柔的氣質,大家閨秀的優雅,不管在什麼場合都能波瀾不驚。
一番由心的誇讚。
沈洛怡聽著謝芝芸這般誇她,忍不住舔了舔乾澀的唇角,嗓子莫名乾咳。
手下卻不住戳著程硯深的大腿,旁邊那人偏偏繃起肌肉,反倒戳得她手疼。
她餘光瞥見程硯深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嘲諷,眼尾漸漸浮上一點薄紅。
雖然謝芝芸說得也沒什麼問題,她在外向來是得體大方,從不逾矩,姿態氣質拿捏得極好,但私下和程硯深一起的時候就另說了。
沈洛怡嚥下一口溫水,努力忽視程硯深的視線。
她堂而皇之收下了謝芝芸的誇讚,不管怎樣也算是說明她的淑女形象在某種程度確實貫徹落實得不錯。
謝芝芸沒瞧見兩個人的小動作,繼續說:“我原本在想你這麼好的女孩子,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養出來的,見到你爸媽的時候我就曉得了。”
“自由,開明,還有在愛裡長大的。”
眼尾挑起,她確實沒想到謝芝芸給出這麼高的評價,其實也沒說過,她爸媽恩愛,幼時還有哥哥寵愛,確實是在愛裡長大的。
只是,轉念,她又小心翼翼問道:“是昨天我媽跟您談的嗎?”
——“是你爸和我聊的。”
“我爸啊……”
沈洛怡鼓了鼓唇,似乎也合理。
洛茜是偏向內秀型別的,她給了沈洛怡無限的包容和溫柔;而沈江岸是位嚴肅的父親,他總是對她要求嚴格,以身作則,處處力求完美。
可頂起那片天的同時,他也給了他的女兒最大的支援。
手指默默蜷起,揪著程硯深的西褲邊緣,她呼吸也不由放輕了許多。
謝芝芸沒有細聊他們昨日談了什麼,只是輕輕說了句:“其實你爸很愛你的。”
這她當然知道,外界傳言紛紛,沈江岸依然力排眾議,替她擋了大半壓力。很多事情,她也清楚,抱怨過,但她從來沒懷疑過沈江岸對她的愛。
沈洛怡低下頭,目光靜靜定在那盤剩了大半的老鵝,輕輕舒了口氣。
沈江岸從前也是喜歡吃老鵝的,只是最近身體不好,要控制血脂。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完全沒察覺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指。
也忘了去看身側男人的神情。
程硯深的沉默一直持續到離開老宅。
沈洛怡見不得謝芝芸的心意被浪費,便主動提起打包那盤老鵝,回去給程硯深做夜宵。
打包得慢了些,她匆匆走出來的時候,程硯深已經坐在駕駛座上。
車裡沒開燈,昏暗之中,他的身形彷彿和夜色融為一體。
見她上車,程硯深也沒說話,開啟了車載音響。
播放的電臺節目正在轉載著同步進行的演唱會,搖滾樂隊震撼的貝斯聲點燃燥熱,嘶吼的嗓音配著鼓點,帶著極強的穿透力,鼓震著心房。
老鵝殘留的香味靜靜在空氣中蔓延,和車廂內原有的木調淡香交融。
似乎還有些什麼其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