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養性幾乎咬碎了滿嘴的牙齒,他很清楚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己方的火銃射程太近,即便是命中敵人,但面對身著鐵甲的明軍,鉛彈即便是擊中對方也造不成太大的威脅。
反觀明軍,對方的火銃射程明顯就要比己方的火銃要遠,一旦被命中的話,絕對是一槍兩個洞,那些火銃兵身上的棉甲根本擋不住對方的鉛彈。
深吸了口氣,佟養性大聲道:“來人,傳我將令,將明軍放近了打!”
佟養性的想法雖然是好的,但對面的江寧軍也改變了戰術,他們彷彿知道清軍在等他們繼續前進似地,突然停止了前進,然後在相隔七十米左右的地方對清兵進行射擊。
“砰砰砰……”
不斷有漢軍旗的火銃兵倒下,而且江寧軍的射擊也既有規律,自動進入了三段射擊模式,一排射擊一排準備另一排裝彈,槍聲幾乎就沒停下過,一時間原本打算等待江寧軍和他們拉近距離後再射擊的佟養性不禁傻了眼,你妹的這也太無賴了吧,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
“砰……”
一名站在佟養性身旁的戈什哈的腦袋就象炸開的西瓜一樣突然爆裂開來,原來是一枚鉛彈正好擊中了他的前額,小拇指粗的鉛彈擊穿了他的腦袋後又撞上了護住腦袋的頭盔反彈回來,立刻將他的腦袋炸得稀爛。
戰場上任何的錯誤都會導致不可預測的後果,只是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佟養性手下的兩千火銃兵便傷亡近半。
漢軍旗的素質和軍紀原本就不如滿八旗,在遭受到了如此大的傷亡後,剩下計程車卒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不少人發出了絕望的吶喊,開始掉頭朝後跑去。
一開始還有軍官試圖阻止這種行為,他們或時用手中的皮鞭甚至是兵器鞭打甚至殺死逃兵,但隨著時間的延長,逃跑的行為很快便蔓延開來。有的火銃兵甚至調轉槍口將阻止他們的軍官殺死或時裹挾著往後逃,當絕大部分士卒都開始逃跑後,潰敗便已經是無法避免。
佟養性在十多名戈什哈的護衛下看著向後逃計程車卒,眼中一片無奈和絕望之色。
一名戈什哈的哭泣道:“主子,兄弟們擋不住了,您還是趕緊逃吧!”
“逃……”
佟養性慘笑一聲:“咱們能逃到哪去,別忘了貝勒爺還在後面督戰呢,咱們若是逃了便只有一個死,與其被貝勒爺殺死,還不如戰死在這裡。現在你們願意跟著我一殺明狗嗎?”
十幾名戈什哈對視了一眼,齊齊跪了下來:“誓死追隨主子!”
“好奴才!”佟養性流淚道:“咱們主僕今日便戰死在這裡吧,大家都隨我衝!”
說完,佟養性抽出了長刀將其高高舉起,就這樣率先衝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