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爺子喝了一口特地為他熬製的養生參茶,將茶杯放下後這才捋須道:“諸位,今天是老夫的六十壽辰,諸位能親來何府給老夫道賀,老夫實在是感激不盡,只是不知各位都湧進老夫的後院來不知有何見教啊?”
看到何老爺子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坐在周圍的人心裡不禁齊聲暗罵了一聲老狐狸。只是眾人雖然明知道這老傢伙在裝糊塗,可卻沒有人敢露出半分不滿之色。
要知道面前這個老頭雖然沒做過官,但他身上也是有舉人功名的。加之它的三個兒子有兩個都入了仕,它的大兒子更是在京城號稱“天官”的吏部任職,所以如今的何家在揚州可以說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就連揚州知府也要讓他們三分。
看著何老爺子重新端起參茶慢條斯理的看著茶杯裡漂浮在水面上的參片,一名滿臉肥肉的中年胖子滿臉堆笑道:“何老爺子,按理說今天是您老人家大喜的日子,小侄這些人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拿那些俗事來打攪您,可由於茲事體大,小侄等人實在是沒辦法,不得不過來打攪您。您也知道,前天大明皇家商行也開始把手伸到咱們的碗裡來了,三錢銀子一斤精鹽,這是要把大傢伙活活給逼死啊!”
一旁一名面向陰沉的中年人也沉聲道:“是啊何老爺子,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咱們販鹽就要有販鹽的規矩。咱們都知道大明皇家商行就是江寧伯的斂財工具,原本他們想要計入這個圈子就來吧,咱們分他一碗飯吃也無所謂,可現在他已經不是搶飯吃這麼簡單了,他這是要砸了咱們的飯碗啊!”
之前的胖子點頭道:“是啊,衛老爺說的不錯,江寧伯想要入場賺銀子沒問題,可他千不該萬不該砸咱們的飯碗,這件事別說是他了,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行。”
“話雖然如此,可是江寧伯這個人可不大好惹,聽說他在遼東可是殺得韃子人頭滾滾,那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想要對付他咱們得從長計議才行!”一名穿著淡綠色絲綢長衫的中年人面帶憂色的說。
“老言,你這個人就是膽子太小,做什麼事都畏首畏尾,難怪這些年你們的鹽引份子越來越少了。”姓衛的中年人瞄了對方一眼不屑的說道。
“我……”
被嘲笑的人是嚴家的家主,名叫言蘭敏,名字有些女性化,而且為人也很是謹小慎微,向來不大為在座的人所喜。
喏喏了一下後言蘭敏才漲紅著臉道:“衛文寶,你也別光說我了,你要是真有那膽子幹嘛不把那個皇家商行給搶過來?這些年皇家商行弄出來的好東西不要太多,玻璃、胭脂水粉、皂角以及洗髮水這些東西賣遍了整個江南,金山銀山賺的銀子多了去了,也沒見你敢動人家一根寒毛啊!”
衛文寶拍案而起指著言蘭敏喝道:“姓言的,你什麼意思?你是嫌你家的生意太好過了嗎?”
“夠了……”
正在倆人爭吵的時候,何家老爺子終於發話了。
“你們吵什麼吵,難不成光靠爭吵就能解決問題了嗎?皇家商行在外頭咄咄逼人,你們不想法子也就罷了,反倒在這裡爭吵不休,老夫都替你們臉紅。”
何家老爺子不愧是在場地位最高的人,一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言蘭敏喏喏的說道:“老爺子,小侄實在是沒法子了,這些日子小侄的鹽鋪生意一落千丈,小侄差點把頭髮都愁白了,可一點辦法都沒有,否則小侄等人也不會在今天這個好日子來煩勞您老人家啊。”
“哼!”
何老爺子冷笑道:“真的沒有辦法嗎?還是你們不敢想不敢做?”
“不敢想不敢做?”眾人微微一震,衛文寶小心的問:“何老爺子,您的意思是?”
何老爺子瞥了衛文寶一眼:“衛賢侄,人家都說你是衛家這一代當中最出色也是膽子最大的人,可今天老夫卻沒看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