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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六年四月盛京
一年前,也就是1625年3月初三的清晨,努爾哈赤帶領女真人開始了他們的大遷徙。僅僅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女真整個部落共數十萬軍民,就從遼陽趕到了他們的目的地瀋陽,隨後努爾哈赤又將瀋陽改名為盛京,並定都於此。
當時的努爾哈赤站在盛京的城頭眺望著南方,信心滿滿的發下了要佔領整個中原的誓言,但僅僅相隔一年曾經雄心勃勃的他就品嚐到了戰敗的苦果,親率八萬大軍遠征的他兵敗錦州城下,一萬三千多女真勇士戰死,另有一萬多人受傷,所攜帶的三萬輔兵和包衣奴才全部戰死在錦州城下。
如果說,數萬旗丁的陣亡和三貝勒莽古爾泰的陣亡沉重的打擊了女真人計程車氣,那麼努爾哈赤的重傷就更是讓所有女真人的心裡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當日的錦州大戰,努爾哈赤被楊峰扔出的萬人敵炸中,雖然在他的周圍有無數的兵將在保護著他,但努爾哈赤依然身中十多枚彈片,雖經大夫緊急治療並清理了傷口,但努爾哈赤依舊發起了高燒,在這個缺少抗生素的年代裡,傷口感染的死亡率是非常高的。
這樣的傷勢若是放在幾十年前努爾哈赤或許還能憑藉自己的身體素質硬挺過去,只可惜如今已經六十多歲高齡的努爾哈赤再也沒有了那個本錢。不過身為大汗的他憑藉著上好珍貴的藥物,努爾哈赤硬是挺回了盛京,只是如今也只是勉強吊著一口氣,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在這樣的情況下整個盛京都籠罩在一片悲哀和。
努爾哈赤所居住的汗王宮的寢室外,數十名女真大臣和將領都默默的站在門口,所有人都神情焦慮神情不安,更多的是惶恐和無奈。
在這群人裡,站在最前面的是大貝勒代善,作為努爾哈赤兒子當中無論是年紀還是地位都最為尊貴的人,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是焦慮和不安的,但在這些情緒之外還夾雜著一絲期盼和竊喜,只是這種情緒他卻不敢洩露半分,否則帶給他的必然是殺身之禍。
等待的時間是最無聊的,眾人當中年紀最小的多鐸忍不住對他道:“二哥,咱們光是在外頭乾等也不是辦法,咱們還是進去看看皇阿瑪吧?”
代善回過頭打量了多爾袞一眼淡淡的說道:“十五弟,父汗在裡面養病,咱們做兒子的怎可未經父汗應允便擅自進入寢室,此為大不孝,這次我就當你沒聽見,下次你若是再這麼沒規矩,我便代父汗處置你。”
“你……”
聽到代善這麼不陰不陽的話,多鐸哪裡受得了這份閒氣,只見他眼睛一瞪就要跟他理論,卻很快就被人拉住了胳膊,原來是他的親哥哥阿濟格拉住了他,阿濟格在他耳邊低聲道:“多鐸,不許你再說了。”
“哼!”多鐸冷哼了一聲,這才閉了嘴,只是站在後面的他卻不時打量著代善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善的目光。
“吱呀!”
就在這時,寢室的門開啟了,一名穿著袍服面帶憂慮的中年美婦走了出來,這名中年美婦便是努爾哈赤的大福晉阿巴亥。
看到阿巴亥出來,代善眼前一亮,趕緊上前兩步詢問道:“大福晉,不知父汗的傷勢如何,可是好些了?”
只見阿巴亥掃了代善一眼,淡淡的說道:“大汗剛醒過來,請諸位阿哥、貝勒、大人入寢室敘話,大汗有話要跟諸位說。”
“父汗(大汗)召見?”
眾人相視一眼,眼中露出了一絲喜色,趕緊快步朝寢室走去。
他們剛寢室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兩名大夫正不停的忙碌著,在兩名大夫不遠處的病榻上,努爾哈赤這位大金國的大汗正靜靜的躺在那裡。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位大金國的建立者已經完全不復昔日的模樣,往日那雙鷹視狼顧的雙眸此刻已經變得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