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一眼望不到邊。
無數衣衫襤褸的老弱婦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許多人在高聲呼喊著讓城頭的流寇開啟城門。
“各位當家的，快點開啟城門讓俺們進去吧！”
“俺們已經一天水米未進了，再不吃東西就要餓死了！”
“耿娃子，你在上面不？俺是你老三叔啊，趕緊開門讓俺們進去，你三嬸她餓得快受不了了！”
看著城牆下那一個個在寒風中搖搖欲墜的老弱婦孺，高迎祥倒吸了口涼氣：“沒想到，江寧軍還真是狠啊，居然把這些人給放回來了。”
這時，聞訊的各營頭領們也紛紛上了城牆，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流民也全都大吃一驚。
賀錦今天在撤退的途中不知道被哪裡射出的流矢射中了左胳膊，眼下胳膊上還吊著吊帶。
看著城牆下的流民，賀錦當場就發作了，大聲道：“闖王，這些流民原本就投降了明軍，現在卻全都被放了回來，這其中必然有詐，俺以為絕不能放他們進城。”
“對啊，俺粗粗看了一下，城外至少有三四萬人呢，搞不好裡頭就有明軍的奸細，若是全都放進來出了事可怎麼辦？”旁邊也有人附和。
有贊成的也有反對的。
李自成的聲音在一旁幽幽響起，“俺不知道里面有沒有明軍的奸細，但俺卻知道，若是不將這些流民放進來，咱們的麻煩會更大，誰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四處瞧瞧。”
真有人往旁邊一看，城牆上不少流寇臉上露出了不忍之色，更有甚至已經有一些人開始跟阻止他們的頭目爭執推搡起來。
李自成繼續道：“誰沒有幾個親朋好友？指不定外頭那些人就跟跟城頭的弟兄沾親帶故，咱們若是應卡著不讓他們進來，任憑他們餓死凍死，你說說看會有什麼後果？”
“咦，還真是這樣呢。”
眾頭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畢竟誰都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誰沒有幾個親朋好友？外頭那麼多老弱婦孺，肯定跟城裡不少流寇沾親帶故，真要將他們攔在城外任憑他們餓死凍死，恐怕不用明軍來攻，他們自己內部就得先亂起來。
李自成看著賀錦冷笑道：“賀當家的，試問你爹孃若是也在城外的話，你會不會也能硬著心腸將他們擋在城外？”
“我草你李自成的大爺！”
賀錦心裡大怒，這個隊官出身，狗一樣的傢伙什麼時候也敢跟他這麼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