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徑直的坐了下來。
又是寒冬,又是雪季。仿若夢魘一般纏著她的漫天飛雪卷席著過往,往事鋪天蓋地而來。
十歲那年,她抱著最愛喝的雪碧回家,踩著厚重踏實的雪,調皮而又可愛。剛準備喝的時候就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沈煙和秦震素來不喜歡她喝這種東西的。慌忙之中,秦思吟躲進了樓下客房的衣櫃裡,大大的衣櫃包圍著小小的她。
她自鳴得意的想誰都不會知道她會躲在這裡,可是不到兩分鐘,她就聽到有人撞門,然後是急促強烈的呼吸聲,伴隨著男女口齒交融的聲音。
秦思吟開啟雪碧的蓋子的小手一抖,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手指。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衣服的撕扯聲、肉體碰撞聲、還有男女喘氣聲。
她好奇的拉開衣櫃門,只有一點點的縫隙,見到的場景卻是如此的不堪、淫/穢。
她最敬仰的父親此刻壓在一個半裸著的女人身上,喘動著粗氣,一下一下撞擊著他身下的女人。被壓著的人臉朝向她,表情隱忍又歡愉,還不時的從口中發出一聲聲嬌喘。
秦思吟瞬間呆滯,手上的雪碧因為主人的無力而四向倒塌,一瞬間,氣泡噗嗤噗嗤的聲音響起,她的大半個身子都浸在了雪碧之中。
她被整個衣櫃封鎖,整個人像是陷入一個黑洞中,心跳快的恐怖,倒落了的雪碧氣泡沒有之後甜膩膩的裹在她的身上,她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因為恐懼患入昏迷。
再次醒來是兩天後了,她不言不語的看著立在床邊的沈煙和秦震。
那個冰封的冬季,把秦思吟所有的熱情和孩子氣鎖在了樓下的衣櫃,她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因為吃不到糖而嚎啕大哭,也不會因為考試沒考好而向父母嘮叨,她不再在父母那裡承歡膝下了。
因為沈煙和秦震離婚了。
她失去了自己的同時,也失去了一個完美的家庭。
而在此刻,那個被雪碧浸漬的冰封冬季和後院裡站在她面前肩披白雪的男子重合,後院裡滿樹零落的森森恐懼感將她包圍。
她孤單的坐在那裡,手臂纖細、抓著兩側的繩縵,她失魂落魄的晃啊晃,雪白的肩在寒風中沒有一絲收縮,大片的白雪落了下來,砸到她的肩頭便吸附在那裡,瞬間消融。她眼神放空,無神的看著眼前,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乾枯、醜陋、猙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