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感覺,喉嚨發癢似的空嚥了下,喉結上下一滾。他主動撤開手,從收銀臺後走出來,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過來。”他朝尹若心勾了下手指。
尹若心走過去。
“不是要給我換藥?”陸承佑吊兒郎當地往椅背上一靠,頭抬起來,面對著她的方向:“換吧。”
傷口在額頭,被劉海遮著。她有些拘謹地伸手,把他的額髮往上撩,另一隻手輕輕地揭開紗布。
心裡不自主地想,他的額頭生得也好好看。
過了一夜,他的傷口雖然有癒合的傾向,可看起來還是挺讓人心疼。
“你的傷是怎麼來的?”她沒忍住,脫口問:“是一個叫丁泰的人打的嗎?昨天晚上他帶了很多人來藥店,好像是在找你。”
“他找你麻煩了?”
“也沒有,就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尹若心昨天晚上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沒多講,只簡單道:“還好你在治療室裡,他們沒有發現你。”
她說話的同時小心翼翼地給他的傷口消毒上藥,力氣很輕。
浸了碘伏的棉籤擦過陸承佑額角,溼溼涼涼。他抬起眼睛,去看一臉認真的尹若心。
想到昨晚他在治療室裡聽到的,她阻止丁泰去找他時說的那些話。
——“這位客人,我們這裡還沒有營業,你過幾天再來吧。”
——“那行吧,以後你要是需要什麼藥,可以在微信上跟我說,我們店能外送。”
明明已經怕到不行了,聲音都在抖,偏要強撐著應付丁泰。
那時候陸承佑的手握在門把上,想推門出去跟丁泰那孫子打一架。想到自己是在別人的店裡,貨架上的藥品全都擺放得很整齊,他只能作罷。
陸承佑看著她:“真的沒找你麻煩?”
“沒有。”尹若心並不提昨晚的驚心動魄,問他:“你跟丁泰是有什麼樑子嗎?是因為……文萱?”
陸承佑挑眉,抬起頭看她。他應該是想到了兩個人第一次見面那天早上,她躲在一顆粗壯的樹後,把他跟文萱的事看了個一清二楚。
“文萱?”他笑了聲:“你聽誰說的?”
“……學校裡的人在說。”
“他們說的不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尹若心的錯覺,她覺得這時候的陸承佑很有耐心,幾乎是算得上溫柔地在跟她解釋:“以後那樣的話你聽聽就算了,別往心裡去。”
她愣了一會兒,點頭:“好。”
過了兩秒,又問:“那,是為什麼會跟丁泰打架?”
“看他不爽。”
陸承佑只說了這四個字,沒有要詳細解釋的意思。尹若心怕自己尋根究底會被他煩,沒有再繼續問。
她專注於給他上藥,把藥膏塗上去的過程中怕他疼,不自覺地對著傷口輕輕地吹了下。
陸承佑聞到一股清新的香氣,有些像薄荷海鹽。他抬起眼睛,女生湊得他很近,一雙小小的紅唇隨著吹氣的動作嘟著,柔軟得像是冰冰涼涼的可口果凍。
尹若心幫他換好藥,見他額髮有些亂,強迫症上來,伸手替他梳理了下。
摸了幾下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兩個人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同學而已,比普通同學的關係還要淺,她甚至沒認識他幾天。
她幹嘛要給他順毛啊!
手僵硬地收回來,她不自在地咳了聲,撓了撓耳朵後的肌膚。
陸承佑看到她的耳朵又一次紅得像番茄。
他忍下嗓子裡的笑,從椅子裡起身,叫她一聲:“轉學生。”
他比她高出很多,站在她面前時壓了她一頭。朝著她低了些身,視線與她稍微平齊,食指與中指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