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古規有訓,陵臺之上,不立二人!」
一旁的小弟子拉了拉那個人,焦急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指望仙尊能管這些!他不將這三垣夷為平地都算仁慈了,我們還是少說些話!禍從口出!」
沈文璟看著跪在前面的徐鉞籍,血染衣袍,遭受了非人般折磨,早已心臟鈍痛,他顫聲道:「鉞籍?」
沈文璟一步一步地走向前去,短短几步路就已經耗費了他全部力氣,只能完全憑著本能向前走。
他單膝跪在徐鉞籍身前,伸出手顫顫巍巍地覆上徐鉞籍低垂的臉頰,輕輕抬起,看到徐鉞籍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唇角乾裂,殷紅的血跡幹在下頜,破碎迷離。
沈文璟倏然心口脹痛,好像有人拿著最鋒利的刀在胸口上狠狠劃了一刀,他的心也跟著滴血。
沈文璟眼框發酸,一大滴清淚順著眼尾徑直滑落,滴滴砸在徐鉞籍的血跡上,暈染了殷紅的血。
他咬緊牙關,努力不讓哭腔放出來,可是他根本抑制不住!
沈文璟壓抑著悶痛,指尖泛靈,想要為徐鉞籍療傷,可徐鉞籍傷的實在太重,無論沈文璟如何聚靈匯入徐鉞籍身體裡,那些靈力彷彿如泥牛入海,得不到半點回應。
他泣不成聲,一字一句道:「對不起……對不起……師兄來晚了……都是師兄的錯……」
徐鉞籍感受到沈文璟的靈氣,和那雙他怎麼握都握不夠的手,體內的魔氣終於收斂了一些,他眸子不再只有猩紅,而是恢復了一些清明,他看到眼前人淚珠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心臟疼極了。
徐鉞籍想用手擦拭掉沈文璟臉上的淚珠,可他的雙手卻被鐵鏈束縛住了,他只能低聲安慰道:「別哭,文璟……」
你這樣我心好痛。
比魔氣穿身都要痛上百倍。
可沈文璟聽到徐鉞籍的話後,再也收不住了,越來越多的淚水滴落下來,砸在徐鉞籍乾裂的唇上,沾滿血跡的臉上,滴花了乾涸凝固的血跡。
沈文璟泣聲道:「別怕……別怕,師兄帶你回去……」
可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卻響了起來,「這恐怕不行吧,蒼翎仙尊。」
「如今這徐鉞籍體內藏有魔種,放他走,無疑是放虎歸山,」薛銳銷道,「今日若是不能將這魔種剷除,來日魔氣重現,危害三界,那這便是我們三垣的責任!」
沈文璟抬手輕柔地擦淨師弟臉上的汙痕,緩緩站起身,瞬間又成為那個清冷桀驁的不羈仙人!
沈文璟冷眸一凝,慍聲道:「鉞籍身上雖有魔種,可他卻從未行害人之事。你們如此這般蠻不講理,肆意刑法,我還未找你們討說法,現在又來用蒼生的說法來壓我了?!」
「你們口口聲聲說為了三垣,為了天下,可是真正心裡藏著的到底是什麼,我怕你們諸位都心知肚明!」沈文璟爐火中燒,咬牙道,「都說天下正派心存大義,心胸寬廣。可現在看來,卻只是滿口仁義道德,極度虛偽無恥。」
徐鉞籍體內魔種未除,他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讓他看著徐鉞籍飽受折磨,承受無妄之災,他絕對辦不到!
徐鉞籍背負魔種本不是自己所願,可如今仙門百家想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將徐鉞籍處死,絕不可能!
曲周魏恨聲道:「蒼翎仙尊,你怎麼就這麼冥頑不靈?!」
「好了好了,」浩藏長老充當和事佬,惺惺作態道,「這四海八荒之境,天下黎民無不祈願能夠歌平盛世,海晏河清。可是現在這麼一個大魔頭隱患留在人間,你叫他們怎能安心耕作,闔家團圓?!」
長老陣中又有人道:「本以為蒼翎仙尊心懷大義,能夠在大是大非面前明辨是非正惡,可是如今看來,卻不是這般。」
「三垣峰上早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