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鉞籍答道,「孟管家,麻煩還請你的人把那女屍再抬進來。」
「好說,好說。」孟管家白日裡見李縣令對此二人極其恭敬,自己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他們,連忙對那兩人招招手,「來,來,快抬進來,讓二位仙尊看看。」
那兩人將手裡的屍體又抬了回來,放在徐鉞籍和沈文璟腳邊。那女屍身上裹著一層錦背,但仍然有血腥汙臭味從裡面飄出來,女屍的頭被一塊黑布籠罩,隱約能從黑布中瞧見頭頂上頂起兩個鼓囊囊的東西。
徐鉞籍眉峰微蹙,伸手取下那塊黑布,一個瘮人恐怖的頭顱映入眾人眼簾——
那個女屍……不,要不是從她發間盤著的頭飾上能看出來是個女人,要是光憑臉來看,絕對看不出是男是女。
因為,她的臉已經被抓爛了,五官錯亂,臉皮全無,猙獰的利爪痕跡在那張臉上挖出數道深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兩個淒深的眼框血水橫流,瞳孔全無,豁然像是在人臉上開了兩個大洞,陰森可怖。
更離奇的是,那女屍脖頸下方竟讓長出些許白毛,順著下頜至上鬢角,沿著額頭長長出來,白軟的絨毛根本不可能是人能長出來的,一定是妖祟作亂。
剛剛被黑布掩蓋住的兩團鼓囊囊的東西這個時候才能看清,居然是兩隻獸耳?!
那兩隻耳朵憑空從女屍的腦袋上冒出來,白毛覆蓋了整個耳朵,卻沾染上了殷紅血跡,一束一束地黏在一起,難堪極了。
沈文璟眉頭緊蹙,清涼的眸子裡印出這女屍慘死的身影,他緊了緊手中指環,問道:「這個女子……是昨夜剛死?」
「是啊,」孟管家答道,「屍體還是今天早上在房中發現的。她的婢女早上端水敲門,卻聽不到裡面有動靜,,她推開門一開,嚇得手裡的水全撒了,跑出院外大呼『死人啦,死人啦!』,這我們才知道。」
那孟管家又嘆道:「唉,這女娃命也不好,剛來府上不到數月,便趕上這種離奇事。前一天晚上老爺還在她房裡歇下,還說以後定待她不薄,誰知……唉,世事難料啊。」
徐鉞籍出聲道:「老伯,你可知前四位縣令妻妾是何時死的?」
孟管家想了想,道:「前四位娘子……好像都是時隔兩天死的,最開始第一位死的人是最得寵的三娘子。第一次我印象極為深刻,當時老爺夜半應酬回來,是我開的門。老爺回府後便直奔那三娘子住處。第二日晚公務纏身,便沒有去那邊,隨後第三日早上三娘子的侍女便跑到老爺面前痛哭,說三娘子死了。」
「餘下幾位也是隔兩天死的?」
「好像是……」孟管家思忖道,「又好像不是。這件事情在府上絕對是禁令,下人不敢議論,這些時日過去了,再讓我想這些,一時半會兒想不太清。」
隨後他一拍手掌,道:「我想起來了,不是。第三位娘子是間隔四天。那娘子生性柔順,膽小多疑,那一晚說自己燉了蓮藕排骨湯,一定要老爺親自來嘗嘗,老爺擰不過她,便去了。期間她一直拉著老爺不放,不肯讓老爺走,說近日府中邪祟橫行,前兩位姐妹被妖祟害死,現在自己心驚膽戰,坐立不安,一定要老爺留下來陪她。」
「老爺見她我見猶憐的模樣,心生憐憫,便遣我退下,在那留了一晚。那小娘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第二晚竟也讓老爺留在了那處。但第三晚後,小娘子便慘死,屍體是第四天早上被發現的。」
沈文璟道:「這些侍妾死的時候可有人看到過?」
「並無,」孟管家道,「娘子們皆是夜晚慘死,晚上婢女僕奴們都歇下了,沒有任何人能看到她們是怎麼死的。只知道那些娘子們的屍體慘狀,不堪入目。」
「師兄,我們現在可以斷定,這妖物所殺目標,一定是李永生。」徐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