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璟看著面前高大穩重的身影,愣道:「鉞籍?你怎麼也出來了?」
徐鉞籍將活死人身上的捆妖索打上一個死結,用手拽了拽,確認掙不開後,才鬆手,道:「我並未睡熟,剛剛也聽到廟外的動靜,看到師兄起身,我本想喊住師兄,一起來察看,沒想到師兄動作太塊,沒等我出聲,師兄就跟上這群活死人了。我只能跟在師兄身後,以防不測。」
沈文璟道:「剛剛活死人手伸過來,我打上一記靈符封住即可,不至於廢他手臂。」
徐鉞籍眼神掃了一眼面前的活死人,神情冷淡道:「至於。」
沈文璟微微愣神,徐鉞籍在他眼裡向來是一個溫順隨和的少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師弟竟也變得強硬果斷了。
徐鉞籍轉過身,目光堅定地看著沈文璟,天上皎月散下的輝光將徐鉞籍眼底的真誠與堅定對映地清清楚楚,他定聲道:「只要傷師兄者,死不足惜。」
只要敢對沈文璟動手的邪妖魔祟,在他徐鉞籍眼中,便深痛惡疾,就算殺死也不足惜。
徐鉞籍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沈文璟心中一緊,雙頰微微發燙,沈文璟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沈文璟指尖微蜷,幾不可察地抖了抖,白皙的臉頰發紅,索性正值黑夜,夜的深沉替他擋住了羞赧,不易察覺他此時的不同尋常。
沈文璟慌亂地錯開那清澄的眸光,再對視下去,恐怕他眸中深藏的那一縷情念將無處遁尋,將赤裸裸地暴露在徐鉞籍眼中。
師兄心思齷齪不堪,藏著深愛與靡魅。
師兄,有愧。
沈文璟閉了閉眼,收回那錯綜迷亂的情緒,再一睜眼時,已經沒有了意亂情迷,只有清冷寡慾。
沈文璟抬手聚靈,打向活死人額頭,幾息銀光流朔的靈力交相輝映,纏揉在一起,看似十分脆弱,但實際卻十分堅韌,即便是拿上古神器來劈這幾股靈力,也不能輕易劈斷——這便是探虛靈。
探虛靈對這些非人非鬼的活死人,以及魔族邪障有用之外,對一般仙獸凡人無用。這道咒術已經被多數弟子遺棄,掌握它的人少之又少。
畢竟活死人十分少見,數百年內能見到一個,便是稀奇。而魔族邪障更是子仙魔大戰簽約後便留於魔界,幾百年未見到半隻魔獸,久而久之,這探虛靈便形同虛設,逐漸被人遺忘。
沈文璟用修長的指尖撥弄了一下探虛靈,那靈弦虛虛錚動,牽制住活死人,那人像是受到某種制力,胡亂擺動的身子瞬間禁止,口中嗚咽怪誕的聲音也小了不少。
沈文璟又抬手一撥,清涼的聲音透過靈弦穿進活死人的神經,「你是誰?」
那活死人空洞的雙目終於有了一點動靜,那風乾的瞳孔瑟瑟地滑動兩下,好像在消化沈文璟的問題,隨後過了兩息,活死人張了張壞死的唇,破敗的嗓音響了起來:「我……我是誰?」
「對,你是誰?你可是喬海村民?」
那人又轉了轉眼眸,「我是。」
沈文璟指尖繼續撥弄,「因何而死?」
「不知。」
「不知?」沈文璟蹙眉,他抬眸與徐鉞籍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眸中藏著的不解。
「我們並沒有招惹它,從來都沒有!」那活死人好似想到什麼,情緒倏然激動,但它身上被束捆妖索,額間被牽探虛靈,只能虛虛掙扎著,空洞的眼神中好像流露出恐懼與憤怒。
「他?他是誰?」沈文璟發問道。
「一隻狐狸,是妖狐,邪狐,鬼狐!」
竟然並非人為,而是一隻狐妖所為?那是否能與青丘狐族長子一案有聯絡?
沈文璟道:「那隻狐妖殺了全村?」
活死人眼神中透著悲愴,「我們喬海村向來與人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