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扭過頭,看著縣令府門,嘟囔道:「這李永生怎麼如此不知輕重,還讓蒼翎仙尊等他這麼久,要不是那火狐指名道姓要帶他去,我才不想跟他一起去。」
向空瀾抱怨完,那李永生便跺著步子走出來,身側還跟著哭得梨花帶雨的一眾小妾。
錢塘豁然道:「嚯,我說怎麼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原來是香軟入懷,絆住了腳步。」
李永生攬過離他最近的侍妾,柔聲安慰道:「小娘子不哭,夫君只是出趟遠門,過些時日便回來。」
那小娘子哭的梨花帶雨,好不讓人心疼,她泣聲道:「老爺只會嘴皮子上說好聽話,一點也不照顧我們留在府上的一眾姐妹的感受,此去一走,又不知何時半月再能見到老爺,我這心啊,實在疼苦。」
李永生抬手摸了摸那侍妾髮髻間的銀鈿,圓滑道:「好好好,一會兒我讓庫房再給你們姐妹撥些銀子,我看這頭上鈿花有些陳舊,不是市集上最新出的簪子,撥些錢銀,讓你們再買新的。」
那簪子不過上月剛出,只是李永生為哄侍妾開心,隨口說道。
那小娘子才轉憂為喜,破涕為笑道:「老爺真好。」
向空瀾撇嘴喊道:「還走不走啦?」
李永生這才放下手中嬌妾,邁步走下臺階。衣袍間的玉佩嘩啦作響,更襯富貴堂皇。
錢塘抬起摺扇捂在嘴邊,小聲疑惑道:「這尋常文人腰跡最多也就配上一串玉佩,可這李永生怎麼就與旁人不一樣?那一條腰帶都要被他那一身的玉墜給扯垮嘍。走起路來叮鈴作響,也不閒吵不嫌累。」
趙捷淺淺張口,蚊聲道:「可能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吧。」
「小爺我也有錢,」錢塘一揮摺扇,傲然道,「但我才不像他那般顯擺。」
「是是是,」趙捷敷衍道,「他快走過來了,別說了。」
李永生走到五人身側,目不斜視,徑直朝徐鉞籍所站身後馬車走去,抬步欲上。
「且慢——」徐鉞籍一把攔住他,將手臂橫在李永生身前。
李永生低頭看了看身前那道修長結實的手臂,而後抬頭看著那道手臂的主人,明知故問道:「玄尊這是何意?」
徐鉞籍挑眉道:「李縣令可是真要乘馬車前去太蒼山?」
李永生哽了一下,口吻生硬道:「那是自然。」
「李縣令向來行山走水,想必不會不知道太蒼山距離泰安縣間隔多遠吧?」
「自然知道,不過百八十里。」
「哦?」徐鉞籍挑眉冷笑道,「這倒是沒錯,但若是李縣令本著遊山玩水的性子,坐上這馬車晃晃悠悠地走,怕是明天也趕不到太蒼山了。」
李永生橫眉道:「我若是不乘馬車走,還能怎麼走?我一不會騎馬,二不會御劍,三不會騰雲。玄尊還是莫要為難我了。」
徐鉞籍收會手臂,李永生只道他被自己勸服,打算上車之時,驀然感到頸後一緊,身子竟騰空而起,直上雲霄——
「不勞李縣令費心,」徐鉞籍擒住李永生的後領,聲音從李永生的頭頂上傳過來,「我來帶你去。」
說罷祭出帝銀鉞,在空中倏然變大了幾寸,伏於他們二人腳下,穩穩噹噹地承載著他們二人。
李永生何時見過如此場景,他感覺自己騰然於萬裡高空之上,周圍雲霧繚繞,看的他心驚膽戰,慌亂無神。
再一低頭往下看,縣令府倏然成為一個小黑點,地上的人宛如螻蟻般渺小,李永生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被嚇出來了,向來喜怒不顯於聲色的他額間冷汗直冒,一張嘴唇發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徐鉞籍見他此狀,將帝銀鉞又放大數倍,直至他們眼前看不到地下的人物後,才收了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