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那些村民死不瞑目!
但此時竟然有人對她說『沒有』!
終過半刻,她反應過來,身子居然側了半邊,讓出半條道:「走罷。」
這是何意??!
回答無心,便讓通行?
沈文璟眉眼一凝,唇角緊抿,看著眼前此景,那傀儡少年竟真的從她身側走了過來,沒有遭受半分偷襲謀害。
那少年傀儡數行幾步,從老嫗身側堪堪穿行。
徐鉞籍指尖靈光閃動,嘴裡念念有詞道:「萬物化歸,魂斷離殤,斥——」
那隻傀儡少年瞬間幻化為幾縷薄氣,又霎時氣勁合一,升騰蒼氣在空中翻騰旋轉,因繞柔和的白氣本該是溫潤無害,可此時竟如堅不可破的槍器般,幻化為鋪天蓋地的不凝網,直直撲向那老嫗——
那老婦人躲閃不及,而後倏然入網,茭白色仙氣一靠近怨靈邪氣瞬間綿柔難纏,死死地裹著那老嫗,讓她連掙扎的氣力都沒有,活活裹成一道蠶蛹。
那老婦人止不住的尖聲利叫,殷紅的嘴角還掛著一抹荒誕怪異的諷刺,蒼白凌亂的頭髮迴旋在凌亂的春風之中,別樣的情緒正在空中瀰漫。
沈文璟一道咒印封上去,強勁的靈力抵上老嫗的額頭。
這股靈力要比徐鉞籍施展出來的強上數百倍,熾目藍輝刺入老嫗的頭部,那道悽厲叫聲瞬間止聲於口,汙濁的眼神倒也瞬間清明幾分。
沈文璟所用之術便是清明咒。
剛剛老嫗吞噬傀儡心臟之時,沈文璟聽到老人體內發出幾道嗚咽奔皞,像是藏著某種兇禽惡獸。
他察覺到老人身上定是被邪祟附了身。應是二人你情我願,邪獸給予她邪氣,助她戕殺村民,而她用身上怨氣滋養邪獸,再用村子裡新鮮人心餵養它。
現在趁徐鉞籍用不凝網縛住她,沈文璟便下了一道清明咒,暫且封印了那老嫗體內的怨氣與邪靈,還老嫗幾分清明,也好從她口中得知幾分詳情。
沈文璟制止住了她,緩緩開口問道:「你可是……秦奶奶?」
那老婦人眼睛裡的赤紅血絲消退了幾分,像是在思考沈文璟說的話,嗚嗚咽咽地破叫埋在她喉間,而後吐出來:「……是。」
「你可知你已死?」
「我知……」
「如何而死?」
「投井自戕。」
「為何而死?」
「因煢煢孑立,不堪孤寂。」
「死後為何不入黃泉,而集結怨氣長駐人間,霍亂人間?」
「不算……」她輕闔雙目,風乾的眼皮如枯枝爛樹般薄薄地覆蓋在上面,喑啞的聲音輕地似春風吹過,便不留半點聞道。
「我這不算霍亂,他們死有餘辜!」秦奶奶的語氣陡然加重。
沈文璟狹長冷淡的雙目一凝,沒有過多地糾結秦奶奶過激的反應,而是快速地切換至下一道問題:「上山砍柴之人是否全為你所殺?」
這倒是乾脆至極:「是。」
「如今日之作為,如法炮製?」
「是。」
「那又為何致全村人於死地?」
秦奶奶聽到這個問題,桀桀寒笑,冷笑道:「全是他們……咎由自取!」
她的聲音有著掩飾不住的快意,好像這些村民全都是十惡不赦之罪人,她殺了他們,全然是為天下除害。
徐鉞籍站在一旁聽著老嫗的回答,完全不能將眼前這個殺人血魔跟二狗腦海里那個慈祥和睦的老奶奶混為一談。
眼前這位老嫗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由一個心存善念的祥和老人變成如今這副人魔不分的境地?
只是在徐鉞籍愣神的這一小段時間裡,那老奶奶的眼神倏然赤紅火熱,好像體內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