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臺詞就是師兄摸摸才能不疼。
沈文璟舒展眉頭,靜靜地看著師弟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地描繪著當時情形,只是當聽到徐鉞籍說疼的時候,才伸手捻出一道靈力,細細地撫平徐鉞籍所說的『傷痛』。
沈文璟聽到他是為了躲那些師兄弟才挨的板,唇角緊抿幾分,而後沉聲道:「你不需要這樣做,有人褒獎自會有人不服,修行不是修給別人,而是讓你自己強大起來。你需要做的,只是心正行端,檢身心於平日,不可無憂勤惕厲功夫。」
沈文璟的靈力在徐鉞籍身上上下遊走,徐鉞籍身上的板傷早就痊癒了,這道靈力溫暖綿長,好像一道篝火冉冉徐行,將徐鉞籍的心都熨地滾燙。
徐鉞籍享受著師兄的體貼,笑道:「知道了師兄。」
一炷香的時間飛快地流逝。
沈文璟剛收回指尖靈力,便感到心尖一陣刺痛,天魔泣血的魔力怕是又開始新一輪的猛擊了。
沈文璟心房鈍痛,但明面上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從徐鉞籍身上抽回手掌,慢慢將徐鉞籍從自己身上推開。
天魔泣血的授印一直藏在他體內,如若徐鉞籍一直靠在他身上,那徐鉞籍一定會有所感應,他不能讓徐鉞籍知道。
徐鉞籍看著清冷仙尊推開自己,愣住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沈文璟將手覆於身後,垂眸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師兄,你要走?」徐鉞籍震驚道。
師兄不是來陪他的嗎?
「嗯。」
徐鉞籍怔愣道:「可是……我以為師兄會陪上我幾日,不……幾個時辰。」
他不敢奢求。
沈文璟的聲音化在海風裡,清涼的嗓音顯得略微薄情:「鉞籍,你不小了……」
「總要學會獨立的。」
徐鉞籍聽到這話,胸膛突然發悶,好像有十座參天鳩山一齊壓在他的胸口之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徐鉞籍唇角緊抿,喉間傳來一股莫名痠疼,但被他強行嚥了下去,眼框泛出一股酸澀,但他緊咬犬牙,不讓自己流露出半分軟弱。
「要是我不扯斷這根墜子,師兄會來嗎?」
「師兄會來崑崙山上看我嗎?」徐鉞籍滿臉寫著真切,清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沈文璟,想看那兩張薄涼的唇瓣開合,吐出自己想聽的話。
海面上皎月高懸,清亮的月輝灑在沈文璟精緻的側臉上,明暗交雜於高挺的鼻樑分界,美得不切實際,沈文璟半闔眉眼,聲音涼地聽不出任何情緒:「不會。」
徐鉞籍感覺心尖被一根極細的銀針狠狠地紮了一下,從裡面汩汩冒出一泉血水,糊了滿身,感覺血流之處,全都被細細麻麻的針眼佔據,涼且疼。
一股莫名的酸楚從胸腔直上咽喉,哽得徐鉞籍心疼,而後鼻腔一酸,連帶著那雙明眸都乾澀幾分,徐鉞籍的眼框又紅了。
沈文璟的身影藏於月光之下,昏白的月光覆在身上,好像下一秒就要羽化而登仙般,他垂眉斂眸,沒有看到徐鉞籍眸底藏著揪心的痛楚。
沈文璟淡然道:「師兄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你身邊。」
沈文璟面向徐鉞籍,背對明月,明明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尺,可徐鉞籍卻怎麼也看不清沈文璟臉上的表情。
好像還是一如既往的寡淡薄情……
只是在徐鉞籍看不見的地方,沈文璟背於身後的那隻手掌,早就被他攥得緊緊。
那隻徐鉞籍看了千百遍也不會覺得膩的瑩白玉手,握弓時藏著無窮氣勁的修長五指,此時被沈文璟攥得青白,指尖毫無血色,削瘦的小臂青筋猛凸,足以證明手的主人到底使了多大力氣。
天魔泣血的魔氣愈來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