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珠微微一笑,眸光狡黠,道:「說什麼?我就說這本就是無稽之談,根本不用辯解。而母皇派你前來,也並不是真心要查這件事,不過是遮遮朝中大臣的眼,乃是母皇對我的一片回護之情……」她一串套話說得很溜。
兩人說話間,不遠處的小徑上有灑掃的婢女走過,只露了一下身影而已。
齊雲卻下意識往窗後一縮。
穆明珠看得好笑,又覺心中柔軟,顧及著是在外面不好上手,只一雙眼睛望住他。
齊雲現在雖然在人前現身了,但另一層公主殿下小情郎的身份卻還無人知曉。
他從前在穆明珠寢殿內室躲習慣了,如今在外面跟穆明珠在一起,還總是下意識要避著人。
齊雲一縮之後,反應過來,自己也覺好笑,對上穆明珠的目光,紅著臉抿唇一笑。
穆明珠看了一眼天色,道:「我該去見鄧玦了。你那邊都準備好了嗎?」
齊雲點頭,很罕見地說了一長串話,道:「殿下與鄧都督一同垂釣,故意弄濕他的衣衫,然後賜他香湯沐浴,趁他沐浴之時,臣帶人檢查他的衣物,看裡面有沒有那把鑰匙。」
這段時間來,齊雲在鄧玦身上很下了一番功夫,又幾次摸進鄧玦在南郡的府邸,終於探明鄧玦府邸中有一道暗牆,開啟那暗牆之後一無所獲;最後還是針對鄧玦在南郡府邸中的舊僕從,其中有好酒之人,齊雲命手底下的人佯裝成南郡富戶中的護院接近,吃醉後稱兄道弟、又吹牛套話,一次說到偷拿主人家的東西出去賣錢花時,兩人比著吹牛,那鄧玦府中的僕從說漏了嘴,說是鄧玦有一個寶匣,從不離身。鄧玦人在書房,寶匣就在書房;鄧玦人在臥房,那寶匣就在臥房。若是鄧玦不在府中,那寶匣便不知藏到哪裡去了。等到鄧玦回府的時候,那寶匣才會再次出現。僕從之所以知道,自然是從各處灑掃的下僕那裡拼湊來的訊息,最終傳為流言,說鄧都督有一個價值萬金的寶匣。
那僕從又說,開啟寶匣的鑰匙就在鄧玦身上貼身帶著,是一支手掌般長的金鑰匙。
這雖是僕從醉後胡說,但是按照鄧玦狐狸般狡猾的個性,真有關鍵的東西,大約是給旁人保管、或離開他自己的視線,都是叫他不安的。唯有他自己時時帶著,才能安心。
不管那僕從所說有幾分真,這事情總是值得一試的。
明日才是穆明珠越好與鄧玦一同垂釣的日子,但是她並不願意見一個完全準備好的鄧玦,所以故意在不告知的情況下,提前到了今日。
而齊雲那邊已經什麼都準備好了,包括倒模鑰匙所需要的工具和鎖匠。
鄧玦客居行宮養傷的第十五日,公主殿下忽然駕到,並不使人通報。
鄧玦顯然沒有預料到,在穆明珠踏進房門前,剛聽完親兵的傳報,有些詫異地抬眸迎向穆明珠,很快調整好情緒,從桌前坐起來,含笑道:「玦原本以為,還要煎熬上一日,才能見到殿下。」
兩人互通「情書」之後,鄧玦的口吻大膽了一點,增加了一些適度的親密。
穆明珠上下看他一眼,見他穿戴齊整,笑道:「無缺大好了?」
鄧玦笑道:「多謝公主殿下賜藥。玦用過之後,傷口已經癒合,連血痂都脫落了。」
穆明珠腹中暗笑,心道這人倒是周全,大約是怕接觸時露了餡兒,所以先把補丁打好。她很懷疑鄧玦那天究竟受沒受傷,傷的有沒有那麼重——也許那天從這裡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是染了丹砂的顏料……
她心中思量著,人卻已經走上前去,笑道:「大好了便好!」說著拖住了鄧玦的手臂,便拉著他向外走,笑道:「今日難得好天氣,我又有空,咱們不如就今日垂釣……」
鄧玦微微一愣,雖然順著她的力道在往外走,腳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