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只望著她的神色,見她眉目一動笑起來,心中稍安,低頭掩下微翹的唇角。
「多謝。」穆明珠掂了掂那,試著輕重,頗為趁手,滿意道:「這與我相襯。」她歸劍入鞘,試著藏在衣袖中,果然難為外人察覺。
她暫且放下,看向齊雲,問最緊要的事情,道:「密道的事情,你查清了嗎?」
齊雲神色有些黯然。
穆明珠雖有些失望,還是安慰道:「那樣重要的地方,謝鈞肯定派人嚴防死守。你倉促之間,難以探查也是正常的。」
「臣進去了密道裡面,」齊雲輕聲道:「只是未能探得全貌。」
「你進去了?」
「是。昨夜林校尉來傳信,臣立時出發,往牛國公府隔壁的舊宅邸去探查。」齊雲頓了頓,似乎在斟酌底下的話該怎麼說,「殿下還記得揚州焦家嗎?咱們在石洞之中,曾進過一間有迷煙的密室。後來焦道成死後,臣夜晚巡防又去看過。」他說到這裡,不知想到什麼,忽然臉上一紅,好在穆明珠專心致志聽正事、並沒有留意,「那一間密室,通往兩個地方,往下是咱們營救趙洋的第五層,可是通往石洞之外的那一處,卻是焦道成的臥房——一直通到他的床。臣聽了殿下送來的話,知道那密道的一處入口也在舊宅邸屋子的一張床下,便留意了一下那舊宅邸與當初焦家屋舍的方位佈局。雖然一小一大,但相差彷彿。而焦家奇怪的一處,是焦道成的臥房並不在北邊,而在院子東邊的屋舍中。臣按照焦府的規律嘗試,竟果然入了密道。」
焦道成與謝鈞有關聯是毋庸置疑的。
這舊宅邸下的密道多半也是謝氏所有。
那麼其中或許會有相通性——也許當初用的是同一個風水大師?
穆明珠還沒想明白其中的原理,只盯著齊雲,要他繼續說下去,道:「你在裡面可撞見人了?牛乃棠下去那次,走了許久遇上了兩個守兵。」
齊雲道:「這次的人卻多。臣才一下去,藏在拐角處,就聽到不遠處有兩組人在巡防,每一組都是兩個人。臣擔心他們有交流的暗號,不能冒然出手,只躲避著他們,在近旁聽了許久。後來又來了兩組人,像是跟先前的兩組人換了位置。每到一個時辰,他們都會交換一次。臣在下面觀察了三個時辰,每一次交換來的人都不同,那密道中竟不知一共有多少人。後來大約是天快亮了,忽然有一組人往入口處來,臣擔心被撞破,便先行上來了。」
「很好。」穆明珠昨夜給的指示,便是不能給密道中的人撞破。
這是她對於謝鈞的「先機」。
齊雲面有慚色,輕聲道:「臣只探出了入口百步內的三條岔路,還未曾全部探明。」
穆明珠笑道:「這樣嚴密又宏大的密道,謝氏祖先當初修建的時候,恐怕用了不知道多少年。你要是能一夜便探明瞭,那謝氏祖先豈不是要氣活過來?」便從抽屜中取了紙張與炭筆,道:「你下去之後,所見是怎樣情況?你說著,我試著畫出來。」
於是齊雲口述,穆明珠憑藉在現代時的一點素描功底,慢慢把齊雲昨夜探得的密道內容,化為了直觀的圖紙。
「焦家、丁侍郎買下的舊宅邸……」穆明珠眯起眼睛,看著那紙上的線路,琢磨著這兩者之間的關聯。這位丁侍郎,正是趙誠的授業恩師,早年受謝鈞祖父舉薦而出仕,顯然也與謝氏有脫不開的關係。
齊雲看著紙上那只有入口一段的圖,面色有些沉重。
穆明珠明白他在擔心什麼,輕聲道:「昨夜發生了一樁叫謝鈞非常心煩的事情。」她沒有提到牛乃棠的,「這事兒關聯到舊宅邸中的密道,他這段時日多半會加派人手、警戒各處。你今後行事,越發小心些,不要給謝鈞的人察覺了。」
「好。」齊雲目光落在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