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趙承澤回答。
天色昏昏沉沉,烏雲籠罩在上京上空,讓人心緒難平。
天子生死未卜,朝臣們議論紛紛。
“天子雖年幼,可畢竟是天子,總不能就這麼不管不顧了。”
“天子是緊要,可百姓們的安危難道不是更為緊要嗎?”
……
爭吵不休。
“夠了。”最後還是坐在上首的賀容予冷冷出聲,居高臨下地掃過全場,“天子緊要,百姓自然也緊要。本王即日出發,前往京山尋找陛下,至於京中百姓的安危,便暫交由鎮南侯主持大局。鎮南侯意下如何?”
上京畢竟是他的勢力範圍,讓趙承澤留在上京,料想他也翻不出什麼天來。可若是讓他去找小皇帝,畢竟天高地遠,難說會發生什麼。
趙承澤表面露出遺憾的表情,內心卻是笑著。他在想,賀容予啊賀容予,你最喜算計人,可沒想到會自吃苦頭吧。
賀容予即日便出發,出發之前,回了一趟王府與昭昭道別。
“安心,過兩日我便回來。”賀容予笑說。
昭昭點頭應下,與他道別:“好。二哥再見。你要保重好自己。”
賀容予留下了朝北保護她,也派了好些人手。
賀容予說的過兩日,一過便過了七八日。一直沒有訊息,昭昭不免有些著急。她安慰自己,就這麼幾日,出不了什麼事。
但這些日子,她的右眼皮常跳個不停,這讓她心神不寧。
“許是自己沒休息好。”她喃喃自語,才說罷,便接到了壞訊息。
近來城中瘟疫橫行, 街巷冷清寥落,商鋪雖未強制關門,但也沒幾個客人。賀容予走前特意叮囑昭昭,儘量別去外頭, 倘若要去, 也一定遠離人群, 做好防範。
賀容予不在,仁慧也不在,昭昭出門也沒意思,索性待在府中閉門不出。閒暇時,她會去賀容予的書房裡, 看看賀容予的字, 有時候會跟著學。
直到那日,宮中貴妃差人來遞訊息, 說是自己心中煩悶,想請王妃談談心。
劉原仍是賀容予的人,如今生死未卜, 想來這位貴妃心中惶恐不安也是尋常。昭昭設身處地地代入想了想,她如今與貴妃倒也擁有相同的心境,宮中也不是外頭,不至於出什麼事, 便答應了。
昭昭換了身衣裳,本要上中州王府的馬車,那傳話的宮人說:“貴妃娘娘知曉王妃身份尊貴, 特意派了馬車, 請娘娘上車吧。”
昭昭當時有些疑惑, 但沒多想, 畢竟這只是件小事。
她上了貴妃的馬車,往宮中去。經過之處,所見皆是冷清的街道,即便偶爾有幾個行人,也步履匆匆,趕著回家,不敢過多停留。與從前的繁華景象形成鮮明對比。
昭昭心中酸澀,撂下簾子,不再多看。不知這瘟疫何時能過去,但願不會出太大的岔子。昭昭想著,正好進宮問問太醫院,如今可有研製出有效的法子。
馬車一路行駛,還未至皇城,經過一處岔路時,與一著急忙慌的人撞上。那人身著軍中信使服裝,當即跪下磕頭認罪,“小的該死,衝撞了貴人……小的實在趕時間,還望貴人原諒。”
昭昭認出他的衣服,有些激動,“恕你無罪,你可是軍中信使?是軍中有什麼訊息嗎?”
那信使抬起頭來,似乎才認出昭昭身份,痛哭流涕道:“原來是王妃……小的見過王妃,會王妃的話,小的的確是軍中信使,正有訊息要送與王妃。王妃,中州王他……不幸染了瘟疫,如今性命垂危,想見王妃一面,還請王妃隨小的走吧。”
“什麼?!”昭昭如遭雷劈,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顧不上,“他怎麼了?你快帶我去。”
昭昭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