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要不要與我們一道玩兒?”
昭昭猶豫片刻,點了頭。左右她也煩惱著,不如痛痛快快玩一場,暫時把煩惱拋之腦後。
這一玩,便忘了時辰。
昭昭與她們追逐打雪仗,躲閃不及,一個踉蹌,差點栽進雪裡。在即將跌落的那一瞬,被一雙手穩穩扶住。
“這麼急吼吼的,也不怕摔著自己。”賀容予回來的路上遇上落雪,耽擱了些時間。回到王府,便見昭昭的身影活潑爛漫地穿行在庭院中。
昭昭笑起來,彷彿先前的那點陰霾一掃而空,抱住賀容予,跳進他懷裡。
賀容予當這是一個溫情脈脈的擁抱,摟住人,哪知道下一瞬,只覺後頸一涼,雪球散開,沿著他衣領往裡鑽。
昭昭得手,吐了吐舌頭,正預備逃跑,一步都沒來得及踏出,便被賀容予抓回去。
他臉看著冷下來,可眸底還是一片溫柔:“賀昭昭,無法無天了。”
昭昭嘿嘿地笑,立刻認錯:“我錯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說著自己錯,但表情得意,渾然沒覺得自己做錯。賀容予抬手,在她鼻子上颳了下,“手這麼冷,不許玩了,回屋裡烤火。”
昭昭乖順地跟著賀容予回屋子裡, 房間裡的地龍早早燒著,一進門便覺暖和。賀容予解下披風,搭在進門手邊的架子上,昭昭對手心哈了口氣, 搓了搓, 手很快被賀容予握住。
“是有什麼事嗎?”昭昭看賀容予臉色有些不佳, 眉目之間透出些疲憊。
賀容予嗯了聲,將她的手放在手心裡包裹住:“太傅病了好些日子,一直不見好。”
太傅年事已高,賀容予早就讓太醫們去看過,太醫們回稟的結果是, 恐怕不行了。太傅不是賀容予的支持者, 也不是鎮南侯的,他誰也不支援, 只認劉家皇室。太傅是個德高望重之人,心中亦有天下萬民,更是桃李滿天下。
倘若他身死, 這朝堂之局定然又要風起雲湧。賀容予為此而擔憂。這個位置說權勢算不上,但又很關鍵。賀容予手下一時還真不到頂替之人,趙承澤那邊恐怕也不會放過這機會。
昭昭能明白他的擔憂,但她也出不了力, 又不想他這般擔憂,便揀好話說:“二哥別這麼擔心,萬一太傅過幾日便好起來呢。”
賀容予嗯了聲:“說不定。”
屋裡點了薰香, 調的是花香味道, 在這暖氣融融的房間裡, 有一瞬讓人誤以為像春日。昭昭眯了眯眼, 懶洋洋趴在賀容予腿上,全然忘了自己不久前的惡劣行徑。
賀容予還沒忘,手捏著她後頸,後知後覺地算起賬來:“無法無天了,嗯?”
他畢竟剛從外頭回來,指腹還帶些風雪的殘息,捏在她頸側肌膚上,讓她不由瑟縮脖子。
她嘴甜:“昭昭性子頑劣,夫君也不是今日才知。”
叫夫君向來是特定的時候,求饒、撒嬌,或是芙蓉帳暖。
賀容予輕聲發笑,笑聲也彷彿沾有風雪的殘息,隔了些朦朧的清清冷冷。
昭昭聽得耳朵發癢,細長蔥白的手指在他手心裡亂撓,“以後大抵也是如此頑劣,是夫君一手調教出來的,夫君想反悔也不成了。”
賀容予手指從她後頸游到耳垂,她方才在外頭玩得瘋,這會兒耳垂還是冷的。再往前,沿著流暢的下頜骨到下巴尖,輕輕勾起。指腹落在她嘴角,輕摩挲著她柔軟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