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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未然收拾書包的動作慢下來:“不了,我該去工作了。”
“你胳膊還沒好。”
“已經不疼了,可以去了。”
邢況默了兩秒,說:“我送你去。”
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起來,他看了眼來電人,點下接聽。
聽筒裡傳來俞筱痛徹心扉的哭聲:“邢況,你快來看看,我媽又出事了!”
邢況的臉色變了變,掛了電話朝外跑出去,李章和錢蒙在後面匆匆忙忙地跟上。
徐未然並不知道那通電話是什麼內容,只是下意識地不安起來。
??夏蟬
尤芮的心理狀況原本已經穩定,打迭起精神要為了女兒好好活下去。但她一個人難以支撐企業,公司裡的老員工在俞良山手下辦事多年,都不太服她管教,明裡暗裡給了她不少難堪。
她又忍不住拿新辦的號碼加了俞良山的微信,看見這個跟她在一起時整天只知道埋頭工作、半點兒風情都不解的男人在朋友圈裡發了幾張照片。照片裡是一個女人的背影,下面配著一行肉麻至極的文字:沒想到在這個年紀也能遇到一生所愛。
尤芮噁心得想吐,當場把手機摔了個稀巴爛。
工作和愛情上的雙重打擊讓她又有了輕生的念頭。
家裡的保姆發現得及時,因為有了、錢蒙從外面進來,走到病床前。
尤芮動了動死氣沉沉的眼珠朝邢況看過來:“上次你們給我請的護工,那個叫徐未然的女孩,是相倪的女兒對不對?”
邢況沒有回答。
尤芮回憶了一遍那幾天的事,問:“邢況,你對那女孩,那個叫徐未然的女孩有意思?”
病房裡異常安靜,所有人都屏息去看邢況,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邢況眸中漆黑,臉上神色不明。
過了許久才吐出兩個字:“沒有。”
俞筱猛地鬆口氣。
“沒有就最好,”尤芮說話時有氣無力,但仍能讓人聽出話裡的恨意:“我從二十歲開始就跟著俞良山,他對我很好,圈子裡沒有人不知道我跟他有多恩愛,我們一家三口過得有多幸福。如果沒有相倪,我們還好好地待在一起,怎麼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相倪毀了我的一輩子,我不能讓她女兒再毀了我女兒的一輩子。”
她看了自己女兒一眼,把俞筱的手跟邢況的牽在一起:“我現在沒有別的能指望了,只有一件事能支撐我活下去,就是看到筱筱幸福。如果連這件事都辦不到,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邢況,我把筱筱交給你了,如果你還不想我死,就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難過。”
中年女人的手枯瘦如柴,沒有什麼力氣,卻依舊強撐著把俞筱和邢況的手放在一起握著。
邢況腦海中閃過徐未然朝他看過來時的眼睛。
那雙眼睛澄澈清明,沒有一絲被世俗沾染的雜質。
他想把手抽出來,可十歲以後就被尤芮照顧的恩情壓迫著他,讓他沒有辦法甩開這個婦人乾枯的手。
“聽說徐未然那個女孩跟你同班,”尤芮咳了幾聲,衰老無神的眼睛看向邢況:“我也知道禍不及子女的道理,可禍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只要相倪活著一天,你覺得徐未然會借不到她的光嗎。別天真了,這根本就不可能。你要是還肯叫我一聲阿姨,以後就別再跟徐未然來往。你但凡再跟她多說一句話,就是不想讓我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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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突然下起了雨。
雨勢很大,噼裡啪啦地往地上砸。路上行人被淋了個猝不及防,趕緊往商店裡跑過去避雨。
沒趣的生意格外好。
清吧昏昧的燈光下,谷成真看見徐未然胳膊上沒有完全消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