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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開始不停冒出一個想法。
這個季節,河水應該是不太冷的。
她從白天一直坐到黑夜,動都沒有動過一下。岸邊行人來來往往,最後只剩了她一個人。
遠處有盞路燈,微弱地借來一點兒光。光亮打在河水上,從裡面延展出一條線,勾纏住了她全副心神,引領著她去往一個寂靜的世界。
其實朱鑫的話對她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她一開始就沒有自作多情地以為,邢況那天打架是為了她。
可真的聽到了邢況是為了俞筱才會動手的,她心裡還是不可避免地難過。
如果是平時,她可能難過了也就算了,不會想太多。俞筱原本就跟邢況是朋友,邢況為了朋友出頭無可厚非,想得太多倒是她小家子氣。
可是現在,她的情緒不在正常水平上。
所以今天發生的一切,李章的話,朱鑫的話,都能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突然覺得好累,發自內心的累。
心裡不停有個想法往外鑽出來。
好沒意思。
活著,好沒意思。
她站起身,迷迷糊糊地朝前走,朝前走。
河邊的風越來越大,吹起她臉龐的頭髮。
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什麼都解決了。不會再痛苦,難過,傷心,一切消極的情緒都會消失。
徹徹底底的解脫。
她抬起腳。
衣角突然被扯住,拽著她往回走。
她低頭看了看,看到一隻通體雪白的拉布拉多犬咬住她的衣服,努力地在把她往回拽。
“罐頭!”
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朝這邊跑了過來,當看到河邊的拉布拉多犬後,小男孩欣喜地邁著小短腿跑過來。
“罐頭,你怎麼亂跑啊。”小男孩心有餘悸地說。
罐頭仍在咬著徐未然的衣角,沒有鬆口。
小男孩抬起頭,兩隻漂亮的大眼睛看向徐未然:“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在河邊啊。這裡這麼黑,你不怕嗎?”
徐未然怔怔的,並不說話。
小男孩愛憐地抱住罐頭,扭頭朝四周看了看。
當發現這裡是個陌生的地方後,他登時害怕起來。
“罐頭,我們好像迷路了。”他說著說著都快哭了,最後把求救的目光望向一邊的徐未然:“姐姐,你可以把我送回去找阿姨嗎。”
小男孩長得精緻可愛,兩個又黑又大的眼珠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他鬆開抱著罐頭的手,轉而拉住了她冰冷的手。
他哽咽著說:“姐姐,你送我們回去吧。阿姨找不到我們,肯定該擔心死了。”
徐未然重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溫度。
她朝小男孩蹲下來,握住他兩隻手:“小朋友,你不要急,你還記得你是從哪來的嗎?”
小男孩不停流著眼淚,說:“我記得是個很大的廣場,那裡有很多人。”
徐未然大概知道是哪裡了,從地上直起身:“那姐姐帶你去找家人好不好?”
“好。”小男孩緊緊牽著她,跟她和罐頭一起離開河邊。
走出一段路的時候,小男孩往後看了看,說:“姐姐,你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老師說河邊很危險的。”
來自陌生人的一點兒善意奇蹟地溫暖著徐未然。她疲憊地笑了笑,說:“好,姐姐記得了。”
她一隻手牽著罐頭的繩子,另一隻手牽著小男孩,一步一步離開護城河。
在一條街外有個很大的廣場,廣場上的人仍舊很多,吵吵鬧鬧的,豎著的幾盞燈火很亮。
徐未然帶著小男孩四處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