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況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行。
徐未然當他已經預設。在這個晚上,她覺得自己跟他之間的聯絡也就到此為止了,不會再有什麼羈絆。
回家的一段路顯得格外珍貴,她坐在他旁邊,看得到車子後面依舊放著很多東西,完全把後排椅子佔據掉。車裡飄著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氣,不會讓她有暈車的感覺。
車窗外林立的高樓大廈一晃而過,霓虹燈在黑夜裡照徹出一片歌舞昇平。
他已經把開車的速度降到了道路最低限速,但徐未然還是覺得開得太快,回家的路太短,跟他相處的時間太少。
即使不想跟他分開,她還是不得不下了車。
邢況出來送她,她沒有反對。
他已經察覺出了她的被害妄想症,擔心她一個人坐電梯會害怕,在門口開鎖的時候會害怕。
她沒有說過,每次有他在旁邊陪著的時候,世界就不會太黑。
擰開門鎖,徐未然開啟家裡的燈,回身跟他道別:“你回去吧。”
邢況不放心地看了眼她受傷的胳膊:“傷口別沾水。”
“好。”
“剛才我爸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邢況嗓音平淡,但眼睛裡分明帶著其它情緒:“不要多想,知道嗎?”
徐未然默了默,點點頭。
“把門鎖好,有陌生人敲門不要開。”邢況不放心地囑咐她:“有事給我打電話。”
徐未然又點點頭。
見他轉身要走,她想起了什麼,把他喊住:“邢況。”
樓道里燈亮著,照徹出男生俊美凌厲的一張臉。他在光裡回過頭看她,目光溫柔沉靜。
“謝謝你救我。”她是真的用真心在說:“其實你是很好很好的人,是對這個社會很有用的人。”
她始終放不下邢韋兆痛罵邢況的那段話,不想讓他有任何傷心失落的感覺。雖然邢況表面上並不把任何人的話放在心上,但邢韋兆是他父親,哪有被父母痛罵後真的能無所謂的人呢。在這個世界上,愛是最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如果連父母都不愛自己,那該有多絕望。
她不想讓他難過。
所以或許自己的話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作用,可她還是要說。
“你比誰都有資格好好活著。”
邢況眼中震了震,整個人有明顯的愣怔。
他 ??夏蟬
額上的傷基本已經好了,徐未然找出邢況給她的那管藥,往上面抹了一點兒。
藥膏呈透明狀,抹上去涼涼的,輕撫幾下很快被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