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一滴一滴砸下去,怎麼都止不住。
原來一切都是她的獨角戲嗎?從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沉浸在那份其實根本就沒發生的愛情裡。
根本就沒有愛情的存在。
不僅是身份地位的阻攔,最根本的,是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
只是因為她長得不討厭,又或許是性格的不討厭,而想要玩一場短暫的遊戲而已。
她所有的少女情懷,對這份感情的期待,因為他偶爾的關心而加速的心跳、輕飄飄的幻想,都是假的。
全是假的。
她哭著回了家,拿涼水洗了把臉,兩隻手按在眼睛上,想把眼淚止住。
她像沒事人一樣拿出卷子來寫,可是寫了幾個字又開始哭,腦子裡一遍遍地回放邢況說出那四個字時冷漠至極的眉眼。
是在玩她。
她就像貼在邢況身邊的那個長相豔麗的女生一樣,是邢況無數玩物中的一個。
玩過了,就可以丟掉。
連個名字都不會記住。
她哭得有點兒喘不過氣,好不容易平息了些,拿紙巾擦乾淨臉上的淚,眼睛周圍的淚也全都擦掉。
等視線重新清楚,她把手機拿出來,點開微信。
跟邢況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兩個人互道晚安那裡。
她突然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不知道背地裡是怎麼被人嘲笑的。
她沒再繼續看,點進邢況的個人名片,把他拉進黑名單。
??夏蟬
醫院走廊裡,心理醫生大概說了一遍尤芮的狀況,最後補充:“一定不能讓她再受刺激,不然轉成重度那就麻煩了。”
邢況無聲聽完,讓人把醫生送下樓。
他靠在欄杆處,手伸進褲子口袋時摸到了裡面裝著的手機。
他把手機拿出來,不知道怎麼又翻開跟徐未然的聊天介面。
時間已經很晚,他想問問她有沒有好好睡覺。她每天要抽出三個小時去沒趣打工,為了彌補這段時間的浪費,晚上常常要熬到很晚刷題,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會困得打瞌睡。
他在手機上剛輸入幾個字,眼前卻閃過谷睿給她撐傘,在公交車上護著她的那一幕。
他心煩意亂起來,收起手機,並沒有跟她說什麼。
次日去了學校,徐未然已經在位置上坐著了。
今天她沒有扎頭髮,濃密的髮絲鋪在肩上,顏色是極襯她的冷茶棕。
她低著頭做題,頭髮垂下來,落在兩邊臉頰處,擋住了瘦小的臉。
一天沒有看到她而已,邢況發現自己竟然想得厲害。
沒辦法再怪她,他開始找理由,徐未然跟谷睿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自然比別人要好一些。看他們兩個的相處,並不像是情侶,而更像是普通的兄妹。
他做好心理建設,朝她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
徐未然沒有看他,仍舊安安靜靜地趴在桌子上做題。
邢況先忍不住跟她說話:“昨晚幾點睡的?”
徐未然的筆尖頓了頓,過了片刻,淡漠地說:“跟你沒關係。”
不同於往日耍性子,她的語氣十分生冷,不帶一絲餘地,像一把泛著寒意的劍,勢必要斬斷跟他之間的牽連。
邢況並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略怔了怔。
他沒再說什麼。在位置上坐了會兒,幾分鐘過去,終於忍耐不住,把她正在寫的卷子抽了出來。
徐未然伸手去奪,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他把她往自己面前一扯:“你鬧什麼。”
徐未然被他的力量往前帶,不得不抬起頭面對他。
他這才看見她一雙紅腫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