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站在銅鏡前理了理衣衫,確認無誤才開啟房門,走下樓接見。
來人是個三十左右的女人,雖是下人打扮, 可也衣著華麗。
只見她看到周鈺出來,眼神快速打量了一遍周鈺,眸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恭敬行禮道:「小的太師府管家藍元, 參見新科狀元。」
周鈺輕扶了一下藍元手臂:「藍管家不必多禮, 今天過來,可有要事?」
藍元娓娓道來:「太師在金鑾殿見過您一面, 對您印象深刻,特派小人過來通傳, 讓您過府一敘。」藍元談到自家太師,眸中閃過得意之色。
周鈺挑眉,太師高高在上,怎麼會對她一個小小狀元感興趣?
但太師有令,她不得不從。
心思電轉間,她笑道:「太師厚愛,周鈺萬分感激,煩請管家先行一步,周鈺上樓稍作整理,即刻過府。」
藍元笑道:「好,那小的就先行一步了。」隨即,從腰上扯下一塊牌子,遞給周鈺:「周狀元過府時,亮出這塊令牌即可。」
周鈺接過,看了一眼,道:「好。」
管家一走,周鈺上樓整理了一下,帶著青雨去了太師府。
府門口,青雨把牌子給到門口守衛,守衛見此,立刻去稟報管家。
不一會兒,管家親自出來迎接周鈺,把她帶到書房。
書房裡,周鈺見一位身著寶藍華服的老婦站在書桌前,背對她,負手而立。
如此氣質,定是太師無疑,周鈺趕緊跪下行禮:「新科狀元周鈺參加太師。」
藍華聞言,轉過身來,大手一揮:「起來吧。」
「謝太師。」周鈺從地上起身站到一側。
「坐吧。」藍華示意道。
周鈺道了聲「是」,隨即順勢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敢問太師,今兒召周鈺過來所謂何事?」
藍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指著牆上的富貴百子圖道:「周鈺,你身為新科狀元,你覺得這幅圖是什麼意思?」
周鈺聞言,偏頭朝那幅圖看去,半響才站起身,對藍華行了個禮:「周鈺鬥膽評論,還望太師不要勿怪。這幅畫裡皆是亭臺閣樓,雕欄畫棟,畫中人物個個身著華服,頭戴貴重首飾,端的是富麗堂皇,非世家貴族不可有。」
藍華聞言點頭:「嗯。這就是你的所見所得?」
周鈺誠懇道:「是。」
「你想成為畫的人嗎?」藍華直視周鈺的眼睛。
周鈺頓了頓,直接道:「想。這樣的生活,恐怕天底下沒有一個人不想的!也正因為周鈺想要這樣的生活,故而刻苦讀書,希有朝一日金榜題名,一則報效朝廷,二則榮華富貴。」
藍華聽聞,爽朗出聲:「周鈺呀周鈺,不愧是新科狀元,說話就是非同凡響,滴水不露。」
周鈺連忙跪下:「太師抬舉,周鈺惶恐,周鈺只是說出內心所想罷了。」
藍華大手一揮:「好了,起來吧。」
周鈺這才起身。
「這幅圖乃孟極的名作,名富貴百子圖,這圖裡的一草一木,皆是按照當時的百年世家所繪。」
意思就是,周鈺呀,你雖是新科狀元,但想要達到這種程度,怕是還有的熬。
周鈺哪能聽不懂太師的弦外之音,心下苦笑,故作無知:「孟大師果然畫藝卓絕,能把這富貴百子圖畫的如此生動形象,簡直就是登峰造極。」隨即還豎了個大拇指。
藍華聞言,皺了皺眉,她浸淫官場多年,哪裡不知周鈺在給她打啞謎。
索性她也直接開啟天窗說亮話:「周鈺,聽聞你在家鄉已娶親?」
周鈺心頭一震,暗道來了:「是的。如今夫郎已有五個多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