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兩雙不同碼數的粉色拖鞋上掃了一眼。
項暖拿出大的一雙,放在她腳前說道:“要不,你穿這雙吧,這是陶卉卉來的時候穿的,我才洗過的。”
陶卉卉的鞋子是三十八碼的,她的是三十五碼的。
男人彎下腰,穿了小的那雙,將另外一雙放回鞋架上。他的腳大,勉強塞進前面,粉色拖鞋白色襪子,後面小半隻腳露在外面,搭配著那張沒太多表情的臉,呈現出詭異的反差萌。
項暖有點不知所措地站在門邊,看著男人從容地往廚房走去,儼然一個男主人的姿態。
嘩嘩的水聲傳來,男人站在水池前洗菜,他背影高大,寬肩窄腰,一雙大長腿隨意站著。項暖站在廚房門口,看得有點迷了。
他做菜的樣子和三年前沒有變化,只是,她再也不能跑過去抱過去從後面抱著他的腰撒嬌了。
項暖拿來一隻圍裙,站在他身後說道:“戴上這個吧。”她說話的時候微微偏了偏頭,能看見那雙正在洗菜的手,修長有力,指節分明,清澈的水流沖刷而過,在他手上敷了層流光。
溫韓關掉水龍頭,舉起溼漉漉的雙手說道:“我手溼。”
她趕忙拿起旁邊的毛巾遞過去:“那你擦擦。”
他眉心微微動了動,沒接,懶懶道:“你幫我戴。”
他看著她的目光從來都是赤果而直白的,從不知收斂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帶著磁性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不願意,嗯?”
這個嗯字染上了一絲沙啞,尾音微微上挑,羽毛一般撩在人心口上,癢地難受。
她低頭理了理圍裙,捏著上面的帶子,微微舉起,踮著腳尖去夠他的脖子。
靠的近了,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氣,明明是清新的味道,她卻像是飲了口紅酒一般,微醺。
她的頭輕輕擦過他的下巴,雙手環住她的脖子,系圍裙上面的帶子。他低下頭來,眼神深深地瞧著她。
女人穿著一件黑色v領連衣裙,襯地脖頸一片雪白,一條細細的鉑金項鍊鋪在精緻的鎖骨上,隨著光線一閃一閃,像串著無數星光。
那串星光往下,一道深深的溝壑溜進了黑色布料裡,一片柔軟輕輕擦上硬朗的腹肌。他喉嚨微微動了動,偏過眼去。
男人的聲音變得沙啞起來,有點不耐地說道:“你忙你的去。”
項暖將油鹽醬醋的位置告訴溫韓之後,便很聽話地出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餐桌上出現了三菜一湯。
柔黃色吊燈下,紅棗和紅糖燒出來的糖醋排骨泛著誘人的酒紅色光澤,碧綠的芹菜上點綴著點點肉絲,小青菜一顆顆整齊碼在白瓷盤裡,淺淺一層芝麻油飄在洗菜蛋花湯上。
剛出鍋的飯菜聞起來有一種幸福溫馨的味道。
這味道遙遠又熟悉,此時突然出現在面前,令人鼻頭有點發酸,尤其對一個已經連續吃了一週外賣和泡麵的人來說。
溫韓洗好手,摘下圍裙。
項暖站在餐桌前,看著他說道:“謝謝你。”
他微微笑了笑,往客廳門口走去:“畫很好,我很喜歡。”
從他進門的時候她就一直想問,喜不喜歡她的畫,卻一直沒敢問出口,生怕他不喜歡。
她有點無法承受他的不喜歡。
他繼續說道:“這頓飯,是感謝你的畫,僅此而已,無需多想。”
哦,她在心裡默默答道。
外面天已經黑了,項暖走過去:“都做好了,你不吃點嗎?”
溫韓:“不了。”他走出門,突然轉身說道:“你的指甲太長了。”說完關門走了
項暖低頭看了一眼,是有點長,因為留長點塗指甲油才好看,但這跟他有什麼